朔被栞帶領著來到客廳坐下,這是他第一次拜訪栞的家中,不由得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冷清。
他的腦海中冒出了這個詞,與常年都沐浴著陽光的秋子家室內不同,栞這邊由於方位問題幾乎沒有多少陽光可以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明明外麵太陽高高地懸掛在空中,這間房子卻給人一種森冷的寒意。
“來,請用茶。”栞端過一杯飄著熱氣的紅茶,總算是稍微驅散一點陰森的氣氛
“不用麻煩的。”朔嘴上說著客氣的話語,但動作絲毫不慢地接過茶杯啜飲一口,淡淡的優雅清香彌漫在口中,栞意外地泡得一手好茶呢。
“怎麼樣?”栞雙手抱著托盤期待地問道。
“很不錯。”朔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情。
“嘻嘻,那就好。”栞看上去鬆了口氣,“那麼朔先生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倒不是什麼大事。”朔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說出了這次來找栞的主要目的:“可以的話我能借走祈願之種一會兒嗎?”
“誒?我記得朔先生那裏應該還有吧。”栞疑惑地歪過頭,依稀記得當初朔讓她辨認時也曾拿出過一顆祈願之種。
“你是說這個嗎?”朔裝模作樣地掏口袋,灰色氣流泄出一點凝聚成種子的模樣,放到栞的麵前問道。
栞盯著那顆灰色氣流形成的種子點點頭,隻是眼神中有些奇怪,她總覺得這顆種子比她手裏的祈願之種顏色要來得更加深邃一點。
要是朔知道此刻栞心中所想必然會感歎她的觀察敏銳,在經曆過那個灰色人型的事件後,灰色氣流的確發生了質的變化,少了幾分飄渺,多了幾分凝實,最為直觀的表現便是顏色轉變為深灰色。
“這個隻是虛有其表的偽物罷了,性質和標本差不多。”朔捏了捏手中的種子,看著它扁下又彈起,就像是小時候玩的那種橡皮彈力球一般。
“原來是這樣。”栞了然道。
她可沒想過朔會騙她,畢竟那沒有任何意義。
“怎麼樣?”朔收回種子,看著栞征詢道。
“可以啊,再說祈願之種本就是朔先生的東西,我現在就去拿。”栞很爽快地答應下來,這讓原本打算費一番口舌的朔直接愣在了那裏。
最初提及祈願之種時朔能從栞的眼神中看出她對於將祈願之種還給朔很不情願,這才多少天怎麼就變了?
“來,朔先生。”就在朔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栞已經吃力地抱著一個花盆回到了客廳中,將懷中的花盆放在朔的麵前道:“這就是了。”
朔低頭看去,花盆是那種市場上賣的很常見的花盆,周圍都渲染上一些小巧可愛的圖案,專門給女性客戶設計的,裏麵裝滿了泥土,泥土最上麵還鋪了一層彩砂,看得出栞是真的想要養好祈願之種。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花盆裏除了泥土和彩砂就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了,祈願之種絲毫沒有要發芽的跡象。
“那我就先走了,大概今晚會把它還回來,你也去好好休息吧。”朔輕而易舉地就用一隻手抓起了花盆,站起身來望著還沒把氣喘勻的栞說道。
“好的。”栞微笑著回道,縱然累成那樣,她依舊將笑容掛在臉上。
和栞道別後朔就離開了栞的家,小鳥從房頂上飛落到朔手中的花盆邊緣,踩在彩砂上非常囂張地叫著:“唧唧!”
大體意思就是:祈願之種你丫也有今天,哇哢哢哢哢。
朔沒去理會小鳥和祈願之種間的相愛相殺……話說真的有愛的成分?至今似乎隻看到過殺的一麵。
總而言之,既然拿到了祈願之種,他就徑直朝物見之丘的方向奔去。
對正常人來說需要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在他的速度下縮短成不到五分鍾,登上物見之丘,朔如願地發現了相互依靠坐在青嫩草地上的佑一和真琴。
佑一手上拿著真琴最喜歡吃的狐不理包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和真琴一起吃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對處於熱戀中的情侶,場麵十分溫馨。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吧。”朔遠遠地觀望了一陣後沒有選擇露麵,而是找了個地方藏起來,靜靜地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黃昏降臨,一直坐在那的佑一有了新的動作,他先是把靠在他肩膀上熟睡的真琴叫醒,在真琴醒來後拉著她從地上站起,確認真琴站穩才放開手,伸入另一隻手拎著的粉紅色紙袋中摸索著。
“整套的婚紗我買不起,隻有這麼點東西,委屈一下吧。”佑一從紙袋中拿出一塊四四方方的純白色絲綢,放下紙袋,雙手捏住絲綢的頂角,輕輕一抖。
恰在此時,一陣微風刮過這片物見之丘,佑一手中的物品隨風飄揚,展現出它原本的模樣。
那是一片頭紗,由半透明的純白絲綢勾勒而成,搭配在真琴的頭發上襯托出一種婉約的美感。
“用手按住,別被風吹走了。”佑一叮囑道。
“啊嗚~”真琴聽話地抬起一隻手按住頭紗。
兩人默默地對視著,然後佑一不再猶豫,攬過真琴纖細的腰肢,讓兩人麵對著整個北國小鎮,鄭重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