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二皇子羽煬作為私生子流落在外,天帝瞞著天後娘娘派出溫熙暗中保護二皇子,並尋了個合適時機讓溫熙帶著二皇子回到了天宮,這才令二人走得近了些。
然而,天界的女仙跟凡界的女人一樣,腐眼看人基,他們認為溫熙不喜歡女人,喜歡二皇子。
於是,一個相愛而不得相守,淒美感人的愛情故事就這樣出爐了,深居神官後宮的貴婦們把故事越說越動聽,仙婢伺候在一旁便聽到了,故事由仙婢傳仙傭,仙傭傳天庭侍衛,天庭侍衛傳給老婆,這天庭侍衛的老婆可不得了,將消息散布到各大天宮的角角落落,最後傳到了司樂老頭那裏,把司樂老頭感動得一塌糊塗,跑到我跟前來說得眉飛色舞。
這天界三公子裏頭,已經有兩個公子在一起了,內部消耗掉的名額讓廣大婦女同胞們深表痛心、扼腕長歎,於是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了剩下的羽澤身上。
前些日子天後娘娘以“弑兄”的罪名將二皇子打入天牢,充分說明了天子和二皇子鬥得很嚴重,男神仙們都認為這是天帝唯二的兩個兒子在爭權奪位,實屬正常。可在女仙們眼中,事情明顯要複雜許多,天子羽澤至今未立妃,八成也是個斷袖,深閨寂寞女仙圈的成員都認為這兩位斷袖的天帝之子愛上了同一個男人,便是那占星師溫熙。
於是,這個故事被改編成了三角戀愛情,說這一開始溫熙和羽煬是一對的,溫熙曾多年暗中默默保護流落在外的羽煬,本是一對璧人,直至二人回到天宮,羽澤插足這對眷侶,兩位天帝之子爭奪同一個男人的大戲就流傳開了。
天界三公子的故事極大地鍛煉了久居深宮之女仙的創新能力、語言組織能力和想象力,也極大地豐富了天界眾神的娛樂生活。
許是溫熙身上強烈的仙氣震懾了這個被喚作饕餮的家夥,她當即放開了宇澤的肉身,從坑底一躍而起,落地之時如同泰山壓頂,震得大地都顫然。她肥碩的身軀一抖,化成了一隻巨獸,如同一隻身軀肥胖的巨型山羊,踏著四隻蹄子慌亂跑開。
溫熙忙不迭地緊跟上前,追逐著那隻饕餮而去。
饕餮雖然身軀龐大,奔跑起來卻絲毫不含糊,四足飛掠,還煞是輕鬆地與溫熙聊天,伴隨著她銀鈴般的笑聲傳遍戰場:“這位天界的美男,我們有緣再會了!”可惜饕餮的眼睛長在腋下,估計她沒注意到身前的一座小山峰,一頭撞了上去,隻聽一陣轟然巨響,山峰被撞得山體滑坡了。
溫熙趁機飛奔而至,麵對著整個頭部被埋在山石中的饕餮,道:“你把紫金珠藏在哪裏了?快快交出來!”
山羊形狀的巨獸好不容易將腦袋從山石中拔出,身形一抖,把自己變回了女子形象,伸手拍著滿頭的碎泥土:“親愛的美男,紫金珠自然是被我扔掉了,難不成還留著給你重新把我封印到地底下去嗎?”
溫熙一把捉住她的胳膊:“既然封印不了你,那就跟我到天界大牢裏去。”
奈何這位饕餮妹妹的胳膊太過粗壯,溫熙手指雖然修長,還是握不牢她半個水桶粗的胳膊。
饕餮嘻嘻笑著輕輕掙脫了溫熙的手,隻聽“哢嚓”一聲響,溫熙的臉色瞬間轉為蒼白,他的左手忍不住鬆了蓮花仗,去握脫了臼的右手。
肥胖的女人笑著跑走了,還時不時回頭喊一句:“美男,美男,來抓我呀。”仿佛這隻是一場小男孩和小女孩的追逐遊戲。
溫熙咬著牙拾起地上的蓮花杖,憤然追去。
我眼見著這位向來正經又耿直的占星師大人被胖妹妹玩得團團轉,心中暗覺好笑。
“清湄姑娘,我現在該做什麼?”一旁被我晾了多時的宇澤開口問道。
我這才想起來還有這正經事沒做,連忙轉身催促他:“對了,你趕緊躺回這肉身吧,否則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
宇澤走到肉身邊上,半個身子躺了下去,卻支撐著上半個身體對我說:“不知日後還能否見到姑娘?”
我一把將他上半個身子也摁進了肉身,道:“有緣自會相見。”
他虛無透明的魂魄與肉身合二為一,臉上的血氣恢複,緩緩睜開眼來:“敢問姑娘家住何方?宇澤改日必定登門拜謝。”
我隨意揮了揮手:“免了免了。”話畢起身,打算離去,衣袖卻被他一把扯住,我有些不耐煩地轉身,“又怎麼了?”
他單手從身下摸索出個圓珠子來:“這珠子是不是姑娘落下的?”
我一看他手中那紫色泛光的圓珠子,兩眼頓時放光,想必這就是方才溫熙大人說的那個什麼紫金珠了,聽他語氣,這珠子似乎能封印妖魔,定然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我連連點頭:“是我的,就是我的,謝謝你啊。”說著很不要臉地接過了他撿到的這顆紫金珠,塞進自己袖中,心想改天找家靠譜的當鋪當了,說不定夠我吃好幾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