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白河西側入海口附近的鱷魚已經被清除幹淨。除了中間一次遇到六條在一起開會的鱷魚稍感棘手之外,其餘的都非常順利。令人遺憾的是沒有一條鱷魚被馴化成功,老匡騎鱷魚渡河的美夢宣告破滅。看來暴力收服的手段對於這種冥頑不化的凶獸很難奏效,隻有寄希望於那三十餘枚鱷魚卵了。
來回逡巡了幾圈,見再沒有鱷魚從水中爬出來,韓揚等人放心地離開了河岸,前去山腳下查看伐木采石的情況。木匠已經搭建起了第一個“工棚”,藥劑師正在山腳下搜尋草藥,石匠也開采出了幾方石料。韓揚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上去幫忙,他那八百斤的大錘子一掄起來,開山碎石效率比zha藥還高,五百斤的大斧子一掃,比伐木機不知道要快多少倍,老匡稱他為“伊甸牧場的重型機械”絕對名副其實。
又幹了幾個鍾頭,見眾人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早已恢複人形的老匡找了個小山包往上一站,雙手在嘴巴前做喇叭狀喊道:“社員同誌們——收工啦!”
一眾人放下手裏的活計圍攏過來。生活職業者幹活消耗的就是體力,眾多好漢的體力都是一個驚人的數值,如果靠昂貴的藥劑補充體力,恐怕再有錢也難以負擔,因此相對廉價的途徑——食物就成了補充體力的最佳選擇。食物的營養含量越高、烹調得越可口,補充的體力就越多。老匡並沒有在食物上摳門,售價昂貴的鱷魚肉他讓韓揚一下子拿出了一百斤,水手和漁夫也棄舟登岸,將肥美的海鮮交給廚師宋清。藥劑師在山腳下找到了大量的枇杷,春夏相交之際正是枇杷成熟的季節,這裏的枇杷外形圓潤,色澤粉紅,剝開外皮,裏麵是厚厚的金黃色果肉,讓人看了食指大動。
老匡讓宋清在保證口味的前提下盡量把主食和菜肴放在一起節省時間,否則沒人打下手,一口鍋一個廚師要喂飽將近三十個大肚漢花費的時間實在是太多。宋清胸中所記住的菜譜何止千萬道,再奇怪的食材,隻要書上有記載,他就知道烹調方法。支鍋搭灶,有廚師技能的加成,再加上沃克原本精湛的廚藝,不多時第一道菜就出鍋了。
鍋中盛的是精製藥膳——川貝枇杷燉鱷魚,隻不過按照老匡的要求把麵條也燉了進去。沉在鍋底的麵條沒有破壞大廚精心烹飪的傑作,金黃色的枇杷映襯著雪白的鱷魚肉,散發出陣陣令人垂涎的濃鬱香氣。眾人大叫一聲爭先撲上,這番大戰鱷魚肉可比方才大戰鱷魚還要勇猛。老匡仗著眼疾手快,搶先撈了滿滿一碗,夾起一塊鱷魚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嚐。原以為鱷魚肉一定是堅實韌厚,誰知道完全不是這麼一碼事,入口有魚肉的細滑,卻無須擔心骨鯁在喉;有雞肉的酥軟,香糯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味道和口感都無可挑剔。
“要是我們開飯店,這道菜一定要當作特色菜!它叫什麼名字?”老匡問宋清。
“回匡副場主,這道菜原本叫‘川貝枇杷燉鱷魚’,現在加入了麵條,應該叫‘川貝枇杷鱷魚麵’了。”和老匡相處甚久,沃克居然也鍛煉出了一點創造力,第一次給未知的東西起了個名字。
“瞎說,飯店裏這種菜名怎麼能吸引人?我來起個名字,就叫……就叫‘魚抱琵琶半遮麵’!”
眾人大笑,韓揚更是差點把口中的麵條噴出來。老匡閉目細細品味,忽覺有水滴下,睜眼一看,原來第一鍋湯已經盆底朝天,大塊頭的賽普洛斯沒擠進去,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碗流口水呢!
“NND!我的衣服不用洗!”老匡縱身躍起,躲過了賽普洛斯磅礴的口水,把自己的一碗麵全部倒在了賽普洛斯的食盆之中。
“大慈大悲的主人!”賽普洛斯嗚咽一聲,大腦袋一下子拱進了食盆之中,不到一秒鍾,盆裏麵已經幹幹淨淨,賽普洛斯伸出大舌頭意猶未盡地使勁舔盆子底兒。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老匡笑嗬嗬地看著賽普洛斯。
“味道……呃,這個……我吃的太快了,沒嚐出什麼味道……”賽普洛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大腦袋。
“你個豬八戒!給你人參果你也不知道什麼味!”老匡又好笑又好氣。好在宋清的第二鍋麵已經端了上來,眾人又開始了新的哄搶。除了鱷魚肉,水手和漁夫的收獲也是頗豐,紅彤彤的香辣大閘蟹,長達半米的清蒸白鱘,一道道珍饈美味接連不斷地出現在眾人麵前。一個小時後,工棚裏橫七豎八躺滿了一地打飽嗝的人。
老匡背著手在工棚裏轉悠,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忽然大叫一聲:“都吃飽了?開工!知道你們吃掉了多少錢嗎?鱷魚肉標價就是每公斤一枚銀幣!現在市場上還是有價無貨,不算其他的,你們最少吃掉了五千塊錢!不把這些錢掙出來,以後統統和賽普洛斯一樣去啃骨頭!”
眾人轟然散去,韓揚悄悄問道:“鱷魚肉真的那麼值錢嗎?我背包裏可還有六百多斤呢!為了省三千塊你讓大家擠成沙丁魚罐頭,這次怎麼這麼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