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朝陽緩緩升起,驅散凝聚著宙幽山的晨霧。一座紅牆綠瓦裝修簡單的廟殿嶄露出來。那就是位於青龍國郊區的宙幽山頂的紫華殿,紫華殿不管什麼人隻要你有修仙之心都可以來靜心修道。
殿內,無心廳。
剛換上一襲白衣道袍的南宮煌,在一塊比人還高的波斯鏡前擺弄著。
“好看嗎?”他慣性轉身,才發現身後卻空無一人。“唉!”長歎一口氣,一頭栽進鏡子旁邊的錦紅色被褥床榻上。以前總感覺身後跟著奴仆很麻煩,現在才發現身後沒有奴仆才麻煩。
南宮煌抬眸看著房頂。忽然,一隻紫色蝴蝶在房梁上翩翩飛舞。似乎知道下方有人會觀賞自己的舞姿。
紫色蝴蝶?白衣道袍?南宮煌慢慢張開左手,這場景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似乎那麼真實。他低頭看向張開的手臂,這個懷抱曾經是不是有人躺過?這隻手臂曾為誰當過軟枕?
一連串問題如同一雙充滿靈力的手,用力抓住他的思維帶著他走向前世回憶裏。
“辰楓,如果某一天你我都變了容貌。會怎麼辦?”一片黃色小菊花原,一身湖藍色羅紗錦繡裙的少女依偎在身穿白衣道袍的男子。少女的肩膀,衣裙上不停有紫色蝴蝶停落著。
“笨蛋。”道袍男子親昵刮刮少女的鼻梁。“我怎麼會忘了你呢?”。
少女激動得淚水逃脫出眼眶,與白衣道袍少年緊緊相依相擁。少年默默祈求就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他低頭用指腹撫過少女泛紅的櫻唇,厚薄適中的唇覆蓋上少女的紅唇,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貪婪地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這一瞬間的悸動,使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急景流年,尺壁寸陰
十載光景一彈傾指,稍縱即逝。
曾讓你刻骨銘心的畫麵,或讓你怦然心動的人。經過歲月的磨礪你可否還記得?
禦花園的湖心亭中。
一身月白蝶紋束裙,身披織錦鑲毛鬥篷的曼妙女子。
她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
少女凝視亭外,紛紛落下的白雪神情黯然。又一年了,不知不覺她進宮已有十年之久,卻連龍帝一麵還沒見著。
“雨兒,你看。”猝然從少女身後一隻拿著一朵臘梅的手伸到她眼前。那把聲音她太熟悉了,因為在這深宮裏除了貼身服侍自己的天醫,在廚房忙活的華初天,還有就是眼前這個隔三差五地為自己送好吃的,送好玩的太子南宮彧。
少女嘴角微微上揚,接過臘梅。緩緩開口,聲線乍一聽似那黃鶯出穀,鳶啼鳳鳴,清脆嘹亮卻又婉轉柔和;再一聽去,卻又如那潺潺流水,風拂楊柳。
“太子,其實你不用每天來我這的。現在的你需要學習治國之道。”
南宮彧倚在少女身旁的長椅上,聽到少女的話神情急轉直下,蒙上一層漠然。語氣充滿溺愛的命令道:“雨兒我說過了,不準叫我太子。你有叫我彧的專權。”
少女低頭福身:“太子,莫要對煙雨太過了。奴婢乃跟六皇子有婚約在身的,倘若讓宮裏的流言蜚語傳到皇上那裏就不太好了,有損太子聲譽,太子是要繼承皇位的人……….”
少女話還沒說完,就被南宮彧的大手用力地捏住她下巴,強迫少女與他對視的粗魯動作打斷了。她凝視他墨黑色的瞳孔仿佛看到她的話似乎真的傷到他的心了。
“雨兒,你怎麼總是忘記呢?我不管你有沒有婚約,不管什麼。就算讓我放棄整個江山我也不會放棄你。”
少女心頭一震,眼眶泛紅。那雙嬌嫩的葇夷抓住南宮彧強硬有力的手,試圖掙脫他的鉗製。可是少女的動作並沒有得到他的憐愛,反而更加激怒南宮彧。他用空出來的另外一隻手攀上少女的柳腰,一用力少女整個柔弱身軀跌進他寬闊厚實的懷裏。
“雨兒,別離開我。哪怕就一分鍾。”南宮彧祈求,在他的生命裏就隻剩下她了,不要再讓他嚐試再一次的失去了。
少女定住因掙脫鉗製而扭動的身軀,南宮彧這神情她以前見過。那是五年前,福皇後被自己的親妹安皇妃安下莫須有的罪名告發,在南宮彧麵前挖眼;割耳;砍掉手腳變為人彘。從此溫和善良的南宮彧性格就變成另外一個人,殘忍陰森。隻有在沈煙雨麵前他才能釋放自己,露出悲傷的神情。
少女溫柔拍拍南宮彧的後背,安撫他道:“嗯!我不會離開的。”她說完伸出玉指在南宮彧眼前一晃,驀然一股異香撲鼻而來,少女從小在專門煉製毒與香的隱月宮長大,固然有抵抗力。而南宮彧卻兩眼一黑便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