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感情的打擊,讓林漁明白,也許感情就是這樣,當愛所不能及的人,成為他人的尤物,如被判了死刑的囚徒,隻能靠著窮其一生來濫竽充數。
林漁沒有想到,六年的感情,不敵六天所給予的一切,到頭來,自己也被現實遭到審判,遭到現實給自己定罪。
軟弱無力的身軀,在支離破碎心的支撐下闌珊著,天空的雪,再一次下起它的離愁。
一行行的雪跡,排列在林漁的頭發上,佝僂著的身軀,是那麼的時不予我哀愁。
路兩旁的燈光,再一次親臨林漁的身上。
在這黑色的夜幕裏,形成了如離妻離子散般的景象,徒留一人悲涼。
也不知道走了幾個小時,林漁的抗壓精神,始終沒能壓抑住內心的崩潰。
如山坡上掉落在河流裏的石頭,泛不起任何漣漪般,狠狠的砸在雪地上,任由其中。
內心的抽離,仿佛和白皚皚的雪花打成一片,寄住於這片荒野之中。
雪越下越大,身穿的運動服,被雪花掩蓋了一大半,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丟棄的垃圾。
過了好一會兒,空蕩的雪地裏,傳來嘟啦嘟啦嘟啦的聲響。
隻見,雪地上有一個人開著手扶拖拉機,四個軲轆裏的凹槽,被雪花塞滿,那排氣筒裏冒著濃濃的黑煙。
並且,這拖拉機上裝滿了幹木材。
跑起來的拖拉機,時不時的還在雪地上打著滑,幸好駕駛員的技術老練,要不然早就翻車了。
這名農夫一手叼著煙,一邊高亢地哼著劉歡的好漢歌。
那淩亂的頭發,像是好多天沒洗,並且,上麵還有著幾根稻草。
在農夫吸一口煙的時候,隻見,那手指甲上黃凸凸的,一看就是老煙民。
煙含在嘴裏的農夫說道:咦,這是什麼?
此時的農夫怎麼會知道,被雪埋著東西會是一個人。
農夫叼著煙,下了拖拉機,一步一個腳印朝著林漁走來,深深地吸一口煙,隻見那燃燒的煙卷,在這夜幕顯得甚是顯眼。
俯下身,拽起雪下的運動服,本以為是一個小物件,卻沒料到,擰起來這麼費勁。
那嘴中的煙,在使勁的那一刻,掉落在雪地裏,煙和積雪,發出吱吱的聲響,熄滅後嫋起一絲煙霧。
“丫的,撿個東西,還害的我掉了根煙,真晦氣,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麼鬼東西。”
農夫眥著牙,使出**的勁,拽出雪地裏的東西,隻見,一個烏黑的人頭露在雪地上,嚇的農夫直冒冷汗。
“媽啊,這裏怎麼還有個人!”農夫被嚇的往後退去,如狗刨一番踹著地麵上的積雪,往後縮去,不敢往前靠近。
卻見林漁的手,在雪地上蠕動著,這才讓農夫恍惚過來,嘴中喃喃自道:媽的,我還以為是詐屍呢,原來還是個活的。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愛裝逼,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的衣服,不把你凍成僵屍才怪,算你好運,遇到我這個糟老頭子。”
農夫見林漁還活著,趕緊把他抱起來,放到拖拉機的一側,拿出腳下的軍大衣蓋在林漁的身上。
“喂喂,小夥子,趕緊醒醒,你沒事吧。”農夫一個勁的叫喚著林漁,不見林漁有任何的反應,如太平間的屍體躺在邊上一動不動。
農夫握著林漁冰冷的手說道:不行,要是這樣下去,這個家夥非凍死不可。
見此狀,農夫趕緊下了拖拉機,抱出後麵的幹木材,堆放成堆的放在雪地上,接著,農夫又拿出一個瓶子,把瓶子裏的柴油灑在這些木材上。
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點燃木材,很快,一個野外火堆就此搭建起來。
那地麵上積滿的積雪,在火燃燒的勢力下,如遇到高溫的冰川,向著四周攤開水汪汪的積水。
嗤嗤的聲音,傳遞在這嫋無人煙的空曠黑夜。
從遠處看去,這個臨時搭建的火堆,如我們兒時燒過的草堆,燃起的煙霧,像是在給林漁一次重生的機會。
農夫從拖拉機的後座裏,拿出一些幹布和毯子,把積水的地方擦幹。
又在擦幹的地麵上鋪上厚毯子,來到林漁邊上,艱難的把林漁抱到火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