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雪地上,多出好多被農夫踩下去的凹槽,如被滴水穿石的石頭,一個接著一個的窟窿。
農夫,把林漁抱放在剛剛鋪好的毯子上,又來到拖拉機的後座,倒騰出一個鍋來。
捧起地麵上的積雪放在鍋裏,又把鍋放在火堆旁邊,很快,鍋裏的積雪在高熱度下,慢慢的沸騰起來。
而後,又捧起一些積雪,放到這鍋裏,這些積雪很快的融化,冒出騰騰的霧氣籠罩在兩人跟前。
自己用手,嚐試了一下這水的溫度,說道:剛好!
像是一位藝術家,完成一幅甚心稱得的作品,接著,把林漁的手,放入到這鍋裏,又把林漁的鞋子給脫去。
有句話叫做寒從腳底,農夫這麼做的原因,就是給林漁擦腳保暖。
用熱水不斷的給林漁擦腳,很快,那蒼白的臉上多出些紅潤色,並且,冒出一些汗珠。
林漁睜開惺忪的眼睛,望著跟前的糟老頭,軟弱無力的說道:謝謝!
“你醒了,真沒想到,我這個糟老頭還能救活一個人,算是上天給我積德了。”
農夫長這麼大,第一次救人,沒想到被自己救活了,內心難免會有絲絲的成就感。
蓋著軍大衣的林漁,蜷在農夫的懷裏,此時的農夫,看上去,像是抱著村東頭的寡婦,是那麼地悠然自得。
“小夥子啊,你怎麼穿的這麼少就出來了,你看這天,咋就不怕自己被凍死的呢?”農夫問道。
“我是來找人的。”軟弱無力的林漁回答起來。
“就算找人,也不能穿這麼少就出來,別到最後人還沒找到,先把自己給凍死,這就得不償失了。”農夫突然間教訓起來。
“找到能如何,找不到又能如何。”林漁無奈的說道,仿佛看淡一切。
然而空洞的眼神裏,卻有倒不出的酸,訴不盡的難。
農夫感覺到,懷中的小夥子很是絕望,便鼓勵起來:小夥子啊,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難題,但你要記住,很多人說,人這一生是為自己而活,但我認為,人這一生是為別人而活的。
“因為,你為別人而活,別人才能為你而活,當我們每個人都為自己而活,那就成了一個個體,隻有三個好漢才能組成一個幫。”
農夫指著眼前燃燒的木材,繼續說道:如同這燃燒的木材!
“假如,這木材隻有一根,那麼,你今晚就無疑是凍死在這,把它們聚在一起呢,你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它帶給你的溫度,還有它為你延續的生命。”
“沒有過不去的坎,有的隻是不願過去坎的人心!”農夫再一次殷肯說道。
林漁沒有說話,但農夫的最後一句話,卻正中自己的下懷。
可是農夫又怎麼能知道,這個坎對於自己來說,是多麼的艱難。
苦心經營的六年感情,被別人六天替代一切,這讓自己的內心如何平複,拿什麼來修複所受的瘡痍。
兩眼匱乏的林漁,望著天空皎潔的月亮,這普照大地的月光,給予了夜晚亮麗的光輝。
然而,此時的月光,對於自己來說,是多麼的刺眼,是多麼的痛徹心扉。
看到的隻是黑暗,看到的是這個偌大的社會多麼地現實。
眼角的淚水,再一次漱漱地滑落,獨自一人,上演著和徐越靈的悲歡離合。
此時,林漁的內心空乏無感,隻有對徐越靈的仇恨,至於,其它的大道理,都他媽的是天方夜譚。
“現在感覺好點了嗎?”農夫問道。
因為,這木材燒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想必林漁身上的溫度上來了不少。
農夫的一句話,讓林漁感覺到,自己的心還是跳著的。
“已經好多了,謝謝你救了我的性命。”林漁由衷的感謝。
“不是有句老話,救一人性命,勝造七級浮屠!”農夫說道。
林漁沒有作聲,農夫倒是四處望了望,這鳥無人煙的曠野,低下頭看著林漁:先跟我走吧,再這樣待下去,就成了狼的口糧了。
“嗯!”林漁,軟弱無力的回複著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