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悔著,複雜的矛盾著,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剛剛結識的朋友就這樣離去。
我點了一支煙坐在床邊,像隻泄了氣的皮球。我懊惱著自己的衝動,隻要我剛才低頭一點,厚臉皮一些,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可我…彎不下腰。我不清楚自己的為什麼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我竟然隻能用女人來表露自己的強勢。我該有的一點度量都沒有了,你怎麼了?連城。
我含著煙,兩手插進頭發裏在煙味裏自食其果,再也沒有睡意。
清晨的時候,我聽見外麵有響動,有人下樓了,現在六點左右,不會是李白心,她是不會起來這麼早的。這屋子裏就那麼三個人,不是李白心,隻能是秦韻。
我不敢出去麵對,我花了一夜時間想好了道歉卻喪失了膽氣。
可是,門響了。我知道是秦韻,但不知道怎麼回答,不知道如何讓這件事變得清晰。我顫抖著開口,喉嚨幹澀的疼痛著。
“誰啊?”
“我。”她說。
我還是準備起身為她開門,如果這能緩和關係,就算我不能麵對,也要厚著臉皮。我站了起來,感覺世界都在旋轉,腦袋昏昏沉沉的要我前栽,四肢沒有力氣。我往前跨了一步,卻沒有支撐身體的能力,一下子摔在了地板上。
“連城,怎麼了?”秦韻焦急的問著,拍著門。她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就算是有矛盾也能暫時放下。她值得我放下自己所維護的尊嚴,我想交這個朋友。
“沒事兒。”我說完爬起來扶著牆開了門,靠在牆上。
秦韻端端正正的站在門口,雙手背在後麵,眼圈有些黑。我們沉默著,可能誰都沒想好要說什麼。
“對不起。”
“對不起。”
我不再猶豫直入主題,卻同時響起了兩聲。
“我的錯。”
“我的錯。”
兩個人再次同聲,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何必難為自己人。我為自己的麵對感到高興,也為秦韻的涼解。
“我先說吧,是我不應該不顧你的感受做出讓你反感的事,你是個女孩子,我應該讓著你的。”
我微笑著搶先開口,心裏的巨石落了下來,這件事算是揭過去了。
“我也有錯,不該那樣罵你的,換作我,我也不會接受。哈哈~”秦韻說完笑著,笑得很奇怪,一斷一斷的,尷尬和不好意思,我也笑了。
“算是和解了?”我問她,突然感覺腦袋有些發疼,漲得痛,滾燙著,胃裏也翻騰的難受。
“當然。”秦韻說。
“握個手吧。”我強壓住身體的不適,上前一步,剛要伸手,腿卻一軟,癱在了地上。
眼皮好沉,好沉,秦韻張著嘴巴不停的說著,沒有聲音,耳朵嗡嗡作響,聽不見其他。我偏頭看了看,房間裏的床下的地板上,好多煙頭,密密麻麻的,好多。
視線模糊著,我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