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已經打開,白光撞擊在白色的牆壁上,四處衝彈。白漆的牆壁昏沉著,散出炫光,有些晃眼。我從來不喜歡醫院裏的氣味和環境,總是給人一種空洞的感覺。我和秦韻偶爾幾句簡的交談,時間也不知不覺過去了很多,現在,偏過頭仍能在天邊看見一縷金色的餘輝,把那團模糊的薄雲穿透。
打開的窗戶湧進風來,現在這時候,倒沒有什麼清楚的感覺,隻是看到窗簾的浮動才知道,風來了。
“現在多少點了,感覺過了好久啊。”我看著還剩半小瓶的點滴,不耐煩的問。
“還沒到七點呢,你這麼慌的做什麼,有點耐性好不好,我這麼無聊的做著也沒說什麼。”秦韻頗為不滿的回答道。
“李白心應該已經回家了。”我自言自語的說著。
“原來想著白心呢,離開一會兒就不行了,你能不能像個爺們兒?”
“你不覺得這樣才像嗎?”
“矯情!”
又過一會兒,談話繼續開始。空氣裏沉沉悶悶的,讓人忍不出想要開口說話,打破這奇怪寂靜的氛圍。
“對了,連城,你現在沒在白心公司裏上班了吧,在做什麼呢?一天到晚無所事事的樣子。”秦韻撇嘴說道,可能是坐的有些累了,趴在了床邊。長發跟著鋪了下來,添上一抹朦朧的美麗。
“嗯,想自己開個小店,正在找好點的店鋪。”我說。
“不錯的想法。我還在想你如果沒事兒的話,就來我的酒吧幫忙的,看來我得失望了。”秦韻說著抬起頭打了個哈欠。
“你的酒吧人手不夠嗎?”
“唔……夠。”
我無語的白了她一眼,秦韻挑眉笑了起來。看起來,秦韻是一個棘手的人物,我心裏也是如此認為。我對她沒什麼特殊的感情,隻是把她當做朋友,我也分不清楚她的喜歡到底是孤獨時候的玩笑還是寂寞的惡作劇。
想想我和秦韻之間的一些事,我好像還曾霸道的占據了她幾秒鍾的時間。不過,那是出於意外而且當時我也挺無奈的。還是挺感謝她的,如果那時候秦韻把那事告訴李白心,我可能早就被趕出去了,還是以品行不正作為理由。
故事要是以這樣的方式來轉折,現在的我指不定在哪裏抽著悶煙,呆呆的想著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或許隻有那聲“網管,來一桶泡麵”才能讓我暫時回過神來。
正聊著,我的手機響了,不用猜我都知道是李白心。這個點或許隻有她才會給我打電話,內容我也是猜到了,平安到家。
“喂,你回家了?”我笑著問道。
“沒有。”那邊的聲音輕輕的,“我在市二醫院外,你在哪個病房?”
我伸著指頭敲了敲腦袋說:“一棟202。”
“嗯,你想吃點什麼嗎?”我幫你買上來,躺了這麼久肯定餓了吧。
“好,你看著買吧,我不挑食。”我狠狠的將那句不用了咽下去,咒罵它早點爛在肚子裏。
“嗯,我買好東西就上來,就這樣,先把電話掛了。”
秦韻閉著呼吸在旁邊聽著,看我放下手機,無奈的聳了聳肩:“白心吧,這下正角來了,看來我呆在這兒也比較礙事,我就先走了。”
“不在呆一會兒嗎?還可以一起聊聊天的,過會兒一起去吃個晚飯。”我言不由心。
我並不希望她答應,下了一道逐客令,這種心理很自私也很普通,我害怕與秦韻、李白心共同呆在一起,或者說害怕有些潛質的東西讓我的天空出現裂縫。我像個護著心愛東西的小孩,幼稚又可笑的守護著這一切。
“算了,算了。”秦韻站起來擺了擺手,“一會兒這裏春光乍泄我還不得嫉妒死,我還是一個人去喝冷風吧,就不在這兒當個3000w的電燈泡了。最討厭你們這種秀恩愛也潛移默化的人,更讓別人覺得不舒服。”
“那……那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兒,注意安全。”我有些不好意思,秦韻很輕易的看出了我先前一句話裏的意思,隻是默契的交際禮貌讓她沒有做聲。
有些時候人與人之間真會這麼疲憊,自私自利又或者顧忌顧慮,一件很普通的事總要明度暗露。這些東西從各種環境灌輸給我們,漸漸的,戴上了麵具,掛著不變的笑臉。連朋友間都有這種隱形的聯係,不是狡猾,而是習慣性的把一切接觸的東西當做陰暗麵來考慮。
“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點,遇事要沉著冷靜,不要慌張。”秦韻張了張嘴說。
“怎麼?”我不懂她的意思,茫然的問道。
“這……這個。聽說這醫院有點邪氣,常有病人在護士出去後看到…………不過你放心,經過科學鑒定他們是神經出了問題。所以呢,你也不要太過放在心上,不過……哎,這種事兒,誰又說的定呢。”她欲言又止,然後款款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