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子很安靜,安靜到薑未闌不知道要做什麼,她拿起桌上的杯子,溫熱的水能讓她緩解自己的焦慮。
過了不多久,薑未闌身後響起了腳步聲,羅正許繞過桌子,坐到她對麵,充滿歉意地道:“薑小姐,剛才是我的失誤,非常得抱歉。”
薑未闌看著他,笑著搖了搖頭,“不是你的失誤,是我的原因,是我走不出來,這也不是我第一次做筆錄了,可是我還是沒能做到。”
“這個案子幾乎是立刻就轉到這裏了,時間很短,薑小姐還沒有調整好是正常的,時間久了,自然就好了。”羅正許略顯僵硬地寬慰著她。
薑未闌點了點頭,沒說話。
“我們繼續吧。”空氣安靜了一陣後,薑未闌說道。
羅正許訝異地看了她一眼,正想勸阻,可薑未闌眼中的執著讓他知道多說無益。
他拿起筆,繼續提問。
從警局出來已是華燈初上之時,走至江堤,遠處大橋上昏黃的霓虹映射在江麵上,看起來一片蕭瑟寂寥。青市依江而建,夏日的晚上許多人來此閑逛,薑未闌走在人群中,看著別人臉上或喜、或怒、或哀、或樂,可她似乎什麼感情也提不起來,走在人群中,卻融不進人群。
看著廣場上熙熙攘攘,薑未闌不禁想起了那個總是對她微笑的慈祥的女人,眼中忽然泛酸,吸口氣,抬頭眨了幾次眼睛,將湧現出的淚花倒回,然後苦笑一聲,離開了這裏。
拿出鑰匙,打開門,屋內漆黑一片,薑未闌沒有打開燈,城市的燈光照射進來,屋子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看著熟悉的景象,薑未闌心中湧起了深深的孤寂、無力、困惑甚至是絲絲恐懼,人前堅強的表殼在這裏全部瓦解,留下的隻是那個最脆弱的薑未闌。
昏暗的屋內,能聽到陣陣壓抑的啜泣聲。可是這個城市好大,誰能聽到黑夜裏的悲傷,最終也不過是自己哭給自己聽,自己跟自己說“不要哭了,加油。”正是酷暑時節,太陽烘烤著地麵,一片灼熱。
咖啡廳內播放著悠揚的音樂,帶著絲絲涼意的空氣令人心情通暢。忽然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人走了進來,大概二十七八的樣子,俊朗的臉龐上有著許多汗水,也許是因為天氣的原因,他眉毛微微皺著,隱約看得出幾分不耐煩來,他站在門口,往裏張望著。
“羅警、羅先生”一女子從一個角落中站了出來,向著男子輕聲招喊。
女孩身穿一件天藍色長裙,款式簡單卻也有別出心裁之處,裙擺不規則的褶皺有著複古的風格,整個人十分明豔,卻又氣韻天成,內斂雅致。
男子看到後,朝著女子走去,坐到女子對麵。
“羅警官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警局裏有事?”薑未闌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疑惑。“咖啡給你點好了,還是老規矩。”
羅正許看了薑未闌一眼,拿起咖啡,猛地灌了一口,放下杯子說道“給我換杯冰的飲料吧,天氣熱得人心煩意亂的。”雖是這樣說,但其語氣依舊平靜。
薑未闌看著他掩不住煩躁的雙眼,笑了笑,心中有些好奇,卻還是明智地沒有再問。
羅正許一向是個嚴肅得不行的人,除了兩個月前在警局那次見麵,這還是薑未闌第一次看到情緒如此外露的他。想到兩個月之前,薑未闌心中又有些發堵。
不過這隻是在一瞬間,很快,薑未闌又揚起微笑。
“羅警官,我今天找你是有些新的發現想要跟你說”說到正事,薑未闌和羅正許的神情都嚴肅起來。“你也知道,剛出事,我接受調查的時候,我的情緒是不太穩定的,所以其實事件裏有很多細節我是沒有想起來的,比如,上次我打電話給你說的有關那個白玉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