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後,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迷茫和無聊,於是當聽到有一個同學要來看望我的時候,我表現得很高興。
我準備了很多小點心,還有一些飲料,我想,她應該會喜歡的。
門鈴響了,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準備給她一個良好的印象。
打開門,我立馬就露出了一抹我自認為最溫暖的微笑,對麵的女孩跟我印象中一般無二,還是那麼漂亮,可她看著我的眼神很複雜,我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很快,她收起了那些深幽,回了我一個大方的笑,但我總覺得有些牽強,不過我不在乎這些細節,隻要她能來看我就好了。
我想,是因為我喜歡這個朋友吧。
“最近恢複得怎麼樣?”她坐在沙發上,溫柔地向我詢問。
“挺好的,爸媽很高興,醫生也說這是個奇跡呢,樓下算命的易伯伯還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雖然我知道他隻是為了讓我爸給他孫子一個借讀的名額,但我還是很高興。”
“那就好,隻是,安琳性格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呢。”她的話中有些疑惑。
我不在意地揮揮手,“爸媽也是這樣說的,不過,我覺得沒關係,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這樣,是最好的了吧。”她自己低低地說著什麼,不過我沒聽清,但我下意識地不想去問。
“我想跟叔叔阿姨聊一下,可以嗎?”她站起來,想讓我帶她去。
我連忙點點頭。
站在屋內,看著她和我爸媽在院子裏聊天,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偷偷地潛了過去。
“伯母,電話裏你說安琳失憶了,其實她隻是單單忘了……安命,是嗎?”她的聲音很輕,可到我這裏怎麼那麼沉重呢?
還有,安命是誰?怎麼隻是念這個名字心口就會疼呢?
我想,等她走了,我要問一下爸媽。
“是,她剛醒的時候,我還在想著要怎麼給她交代安命這孩子的事,可沒想到她……”
從我媽的語氣中,我聽出了深深的愧疚和隱藏著的放鬆。
不知為何,心裏有些不舒服,像是有人不好好對待我珍視的東西一樣。
我想,她也聽出來吧。
果然,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冰冷,“這樣也好,對誰都好,既然你們覺得忘記了好,那就把這些痕跡都清理幹淨了,免得那天想起來,鬧得要死要活。她的命,可不僅是她自己的。”
說完,她就往屋裏走,我連忙坐回沙發上。
“我要走了。”她的臉色又恢複了最開始的柔和。
送她出去,我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她好像比記憶中消瘦了很多。
正想著,她忽然轉過來,眼中全是晃蕩的水波,我一愣,想問她怎麼了,可她比我快,“好好照顧自己,你忘記的東西有人會幫你記著,願你有安穩順遂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