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大門緊閉,讓心思詭秘之徒縱使有萬般手段,也沒有機會施展。不過酸話倒是不少。有曆勝男人不可貌相,平日裏看著高傲寡言,沒想到私下裏竟有那般狐媚手段,連聖上都被迷得神魂顛倒;有定國公心思叵測的,怪不得那麼利落地讓女兒離了安國候府,原來是瞄準了聖上,其心可誅;還有人傳出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什麼聖上其實不是看中那人老珠黃的悍婦,隻是拗不過吃過那女人奶水的太子,也為了分擔大皇子之母蘇貴妃一係在朝堂上的壓力,覺得娶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占了皇後之位,既不威脅太子的地位,又能絕了蘇貴妃的念想,才會如此委曲求全……
總之,皇城一時間暗潮洶湧,各種猜測、流言甚囂塵上,連茶館裏的書人都編了不知道多少段子了。
不同於別處看熱鬧不嫌事大,安國候府眾人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安極了。前妻再嫁,甚至有可能當皇後的消息一經傳入耳中,安國候世子肖仁安隻覺眼前一黑,生生被嚇昏了過去。
“那個不知廉恥的蕩婦,真是害苦了我兒啊!”安國候夫人恨恨地捶打著桌麵,可卻連大聲罵都不敢。她看著頹喪的兒子,想到那老匹夫一點夫妻、父子之情都不念,竟開始挑選庶子取代她的仁兒!妄想!就算拚個魚死網破,也休想動她兒子的世子之位!
“阿娘,怎麼辦?聖上不會放過我的!”肖仁安沒了往日的傲慢之態,胡子邋遢的他如同喪家之犬,無助地望著母親,仿佛抓著最後一根稻草。
“聖上也要臉麵,不會明目張膽對付你。”安國候夫人不愧是鬥敗了一府妾的女人,心理素質過硬,關鍵時候比她兒子強悍多了。“咱現在要防的是那老匹夫,難保他為了討好皇帝做出什麼事……既然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看著母親陰戾的神色,肖仁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眼中滿是驚懼。
“什麼?安國候過世了?”曆君娥不敢置信地問道。“不對啊,明明……”去年還生龍活虎的,新納了好幾房比他大孫女年紀還的妾呢,怎麼突然就去世了呢?
曆君娥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那人雖然是她血緣上的祖父,可感情淡漠,她入了曆氏族譜後,更是連那點兒微不足道的關係都沒有了,她就算心中存著疑惑,也沒有那閑工夫多想。這會兒,她正為明入宮的事兒愁呢!
“阿家,太後娘娘是什麼意思啊?怎麼在這風口浪尖召見咱們?”曆君娥就算對太後觀感不錯,這會兒心裏也是犯嘀咕。皇帝抽瘋也就算了,怎麼連太後也跟著鬧騰?虧她還期待這事兒能被太後給攪和黃了呢!
定國公夫人幽幽歎了口氣。果然,時間能改變一切,而那高高的宮牆,更是能讓人麵目全非。因著年幼時的情誼,她自問對得起太後母子,當年先皇後病重,她跟夫君甚至頂著蘇丞相一係的壓力護住了羸弱的太子!可結果呢,等皇帝穩住了腳跟,就開始拿定國公府開刀。如今軍權收攏了七七八八,竟又盯上了他們唯一的女兒!
什麼心悅?不過是少年時求而不得的執念罷了!那個沒良心的東西,定國公府幫了他多少他都視而不見,隻記得夫君在得知他的心思後很快就把女兒嫁了出去!他怨他恨,可怎麼就沒體諒過他們為人父母的一片愛女之心?他當時連自己的女人孩子都護不住,有什麼臉麵求娶他們如珠似寶養大的女兒?要是當初他們鬆了口,恐怕紅顏薄命的,就是她可憐的囡了吧?
皇帝身為皇子,自私任性也就罷了,最讓定國公夫人心寒的是太後,她曾情同姐妹的閨中密友!囡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當初明知道他們夫妻的顧慮,看著皇帝胡鬧也就罷了,她就當體諒人家孤兒寡母一片慈母之心。可如今,明明可以勸阻皇帝,卻依然什麼都不,還在這檔口召她跟孫女入宮,用心何其險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