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不知道誰先住嘴的,反正等盛書怡回過神來,大家已經都沒了話的興致,一個個雙手搭在圍欄上,望著漫無邊際的海麵呆。
“呀,大魚!”姚蘊突然驚叫一聲。
大家連忙朝她手指的方向看。
“是海豚吧?”
“應該是,我在畫報上見過,聽很通人性的。”
“長得也好看,要是能摸一摸就好了……”
少女們心中的愁悶頓時一掃而空,一個個興奮不已。
盛書怡也被他們快樂的情緒感染,歡笑著加入了圍觀海豚的行列。隻有楊嘉敏,這孩子大概正處於恨恨地,痛恨全世界的青春反叛期,見身邊這群傻樂的全然忘記了剛剛的愁悶,一個個這般沒心沒肺,當即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隻是,海豚真的好可愛啊,姑娘見朋友們沒注意到自己,偷偷往海裏瞄了一眼。
少女們開心的理由就是這麼簡單,幾條海豚,就能讓他們興致勃勃地聊上一上午,甚至開心好幾。
臨別時,盛書怡忍不住多了幾句,拜托姚蘊別忘記向她三哥問疑似許姨失散多年的兒子的事。
盛書怡到她家的船艙時,母親和菲爾德醫生已經回來了。見母親看上去挺開心,盛書怡笑著問:“娘,舞會玩得挺開心吧?”
“嗯,開心。”在船艙憋了這麼多,難得出去放鬆一下,好聽的音樂、美味的食物、和善的主人、友好的賓客……她如何會不開心?
菲爾德醫生也很開心。他結識了新朋友,獲得了融入某個往日連想都不敢想的圈子的敲門磚,最重要的是,妻子被那些太太組成的極其排外的圈子接納了!
實話,這一直是藏在他心中的一塊兒心病。
倫敦是個階層分明的保守城市,他出身平民,經濟獨立,不用擔心顯赫的家族幹預他的婚事,家人也無法左右他的決定。可是,人終究是群居動物,妻子不可能像金絲雀一樣,被他藏在家中。他需要交際,妻子也同樣。可是,他比誰都明白那些看似紳士優雅的朋友、同事們在某些方麵的狹隘思想。朋友、同事們看在他的情麵上可能會對妻子保持表麵的友好,他們的太太可就不一定了。他可以為妻子做任何事,卻無法改變他人固有的觀念,更無法強迫別人的太太對妻子友好。所以,顯而易見,妻子在最初,甚至可能很長一段時間內,會被他的社交圈排斥。
如今就不同了,妻子先一步融入了更高一層的社交圈,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不管朋友、同事們和他們的太太心裏怎麼想,至少在表麵上,他們會友好,會熱情,會努力跟辛西婭交好。
菲爾德醫生相信妻子的魅力,十分篤定地覺著,拋開偏見,有了好的開始,妻子很快就能“征服”那些人。
盛書怡怕冒然出不確定的消息會讓許姨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沒敢在她跟前,隻趁她不在時,偷偷跟母親了。
盛母沒想到竟有這般巧合,急忙問道:“那姑娘怎麼的?那孩子多大?長什麼樣?做什麼的?為什麼去她家?”
盛書怡被母親一連串的問題砸得頭暈,撓了撓頭,有些羞愧地:“姚蘊她就見過幾麵,連話都沒過幾句,隻知道是她大哥的朋友,好像跟她大哥差不多大吧,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盛母在狹窄的船艙裏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回,總算是冷靜了下來,湊在女兒耳邊聲:“千萬別露了口風,等咱百分百確定了,再跟你許姨。”
“嗯!”盛書怡連連點頭,不用母親叮囑,她也知道該怎麼做。
翌日,盛書怡早早穿戴好出了船艙,溜溜達達去了豪華艙,想盡早見到姚蘊。
“去內室吧,我三哥特地在等你,有什麼事問他。”姚蘊正在吃早餐,提起昨的事氣得直噘嘴。她頭一次這樣“身負重任”找三哥正事兒,三哥收走了書怡讓她暫時保管的相片,卻什麼都沒告訴她!她問得多了,那個壞人還瞪她!哼,要不是爹娘和大哥不在,她才不會這樣忍氣吞聲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