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代的河神元身是一棵萬年的虯須木,雖也是上古遺澤,但終究不是神木,出身不高是河神心中永遠的痛。這種不甘在困於天河的數萬年裏,半點沒被磨滅。
“呸!有什麼了不起?”河神已有醉意,趁著酒興將諸多神木之屬皆罵了一遍,唯獨漏下了明桑。
“上古神木也沒什麼好的啊,畢竟它們現在都滅絕無跡了,河神大人你卻活的好好的。”阿狸曲意奉承道,虯須木好像是生於海底的吧。
“說的沒錯。我聽說棲梧山頂的九色火桐不久前自焚了,世間再無此種啦,真是解氣。”話雖如此,看的出來河神還是有點物傷其類的感傷,端著酒杯微微歎息。
九色火桐阿狸沒有見過,隻見過三色的,這種樹枝葉上火焰灼灼,幻出各種顏色,自焚而死?不太可能吧。
“那明桑樹呢?是怎麼滅絕的?”
“明桑……誰曉得。”河神道,“我來到天界的時候,他早都已經不在了,聽說十幾萬年前就沒了。”
就在阿狸徹底失望的時候,河神話鋒一轉,“不過,我倒覺得他根本就沒有死。”
“為何?”阿狸猛一抬眼,發現河神正盯著自己,目光竟有些鋒利。
河神直盯著她的眼睛道,“我與他同為天河之神,身在天河之中數萬年,自然能夠感覺得到外人無法察覺的東西,是他的氣息,從我到天河的第一天便感覺到了,那是一種力量,它存在於河水之中……我不得不說,他是個極厲害之人,怪不得他能夠逃出天河……”
原來他是逃出天河,阿狸被河神盯的發毛,欲移開目光,河神卻逼近她用詭異的輕聲道,“我知道你見過他,對不對?”
阿狸矢口否認,她答應過木華,不能對外人吐露關於他的任何事。
河神卻不以為然,“你見過他,你身上有他的氣息,所以我才來到這裏。”
河神的目光變得猙獰,阿狸有些恐懼的退回池邊,“你…想怎麼樣?”
“交易。”河神整個身體浮出水麵,垂頭看著阿狸道,“你想不想知道是誰打散了那東海公主的元神,搶走了她的仙體?隻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隻要你幫我探知他逃出天河的方法,我便告訴你凶手是誰。”
“原來你想逃出天河?”阿狸搖頭道,“可是我根本不想知道誰是凶手啊。”
河神發出兩聲古怪短促的笑聲,巨大的頭顱快壓到了阿狸的臉上,“又或者說,我可以告訴他們你就是凶手,你猜東海的人會放過你嗎?”
真是陰損,阿狸氣的心砰砰直跳,閃身躲進了靈犀軒中,壓下心中的怒氣,淡笑道,“是嗎?你大概不知道我如今是被幽閉在宮中,宮門也出不了,怎麼可能出去犯事呢?再說以我的法力根本不足以打散她的元神。說到底天帝是我的舅舅,他是會相信你呢?還是相信我?對了,如果讓他知道你千方百計的想要逃出天河,你說他會怎麼做呢?”
河神本以為對方年幼可欺,沒想到卻被擋了回來,反而被她抓住了把柄,一時惱羞成怒,身形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