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霄三人吃飯的同時,鎮上另一座酒樓的包間裏,瘦瘦青年、楊朝誌和羅國服三人正坐在一起。

“逸少,為什麼要阻止我?四十萬雖然不低,但還不沒超出我們的預算!”楊朝誌漲紅著臉,十分不服氣:“五十萬我們也出得起。”

“楊朝誌,你的脾氣還這麼衝可不好!”被稱作逸少的瘦瘦青年握著指甲鉗,頭也不抬的修著指甲,神情幾乎沒有變化:“我之所以帶你來青昌,是因為我爸調到這裏來。我們來是為了賺錢,而不是來與人爭勝鬥狠。你難道沒有發現那少年比我們還狂嗎?報一次價加十萬,顯然是早有準備,對那兩個煤廠都誌在必得。這種人,或者是資金雄厚的大老板,或者和我們一樣背後有大勢力,我們沒必要一來就和他們碰得頭破血淋。”

羅副鎮長起身添茶:“逸少,剛才陳書/記打電話來,說想和您見見麵。”

“讓他過來吧。”逸少點點頭,突然開口:“羅鎮長,幫我查一下那33號是什麼來頭。”

“其實……這人我認識。”羅國富聞言,斟酌下詞語後開口:“33號名叫張學淵,是土生土長的本鎮人。他81與人合夥買了輛拖拉機,一直當了十幾年的老司機。去年因為老婆生病,不但把拖拉機賣掉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聽說前不久,他承包了個學校工程,賺了點錢才把帳還清,沒想到轉眼間竟然跑來搶煤礦。”

逸少微微抬頭:“那工程有多大?”

“據說,工程總價才十萬零五千。”

“十來萬的工程,他能賺多少?頂了天三四萬塊錢。”楊朝誌撇嘴。

“這人有沒有上麵的關係?”逸少皺眉,顯然張學淵的情況和他預想的相差很大。

“沒有!”羅國富果斷的搖頭,“我和他打過幾次交道,這人就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民,接觸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人……據說他女婿在林場工作。”

“林場還得歸林業局管著,充其量一個副科頂了天。”楊朝誌開口,這句話倒是沒說錯。

逸少停下修指甲,半晌無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逸少,需不需要我給下麵的人提點提點,讓他辦手續時給他下點絆子……”羅國富開口。

“不!”逸少搖搖頭,嘴角帶著邪邪的笑:“相反,這幾天他辦什麼事情,你們都盡量的給與方便,讓他盡快把手續辦下來。倘若他真沒有任何關係,等他萬事俱備隻欠資金的時候,我們再出麵找他……這種小人物,我有無數種辦法,讓他乖乖的把兩個煤礦給吐出來。”

“咚咚咚!”

外麵響起敲門聲,逸少揮揮手:“讓他們進來吧。”

……

有羅國富暗中打招呼,煤廠的相關手續移交得非常順利,第三天中午,所有手續就已齊備。

拿到所有證件時,張學淵還在感歎如今相關部門的辦事效率是大有提高,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些人惦記上。

得到證件的第一時間,他便將各種材料交給華主任。

而作為上任後的第一筆大貸款,華主任也非常的重視,當即就趕往縣裏將審核材料交上去。

畢竟張學淵身為兩個煤廠的承包人,未來將是鎮信用社的長久大客戶,和大客戶搞好關係是他身為主任的職責。

第四天忙的是資產移交,張學淵父子倆馬不停蹄的趕往兩個煤廠,與兩位前任廠長點清各種物資、房產、工具、機械等東西。

當天中午,移交完畢的張學淵請兩個前任廠長吃飯。

其實,張學淵開拖拉機這麼多年,無論是大潮溝廠長曾廣林還是油坊溝廠長劉朝雲他都很熟悉。

尤其是劉朝雲,曾是張學淵最好的朋友之一。

那時兩人都還年輕,家裏都窮得響叮當,四處借錢合夥才買了一台拖拉機,一個人開一天的來。兩年後靠著拖拉機稍稍賺了些錢,劉朝雲便退股轉行去承包煤廠,漸漸發了家有了錢,但兩人依舊沒有停止往來,經常買上二兩花生米,一起喝酒喝到很晚——這也是為何劉朝雲覺得煤廠要虧時,會找張學淵發牢騷的原因。

至於曾廣林,他本是張九霄四姑父的初中同學,曾經追求過她很長時間,可惜最終也沒有成功。

“老張,我劉朝雲承包油坊溝整整九年,對這個廠是絕對感情的!但是,把廠交給你,我心裏麵不難受!”幾杯酒下肚,劉朝雲便開始拍著肩膀,說掏心窩子的話:“不過,兄弟我要警告你,你的承包價高了,還不隻高出一萬兩萬!最近煤價價格下跌,銷量也不好,所以你要有虧本的準備……最好想辦法找外縣的銷售渠道。”

“這話我記下了!”張學淵點點頭,神色並不好過:“朝雲,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

“我表哥在酒望縣承包了個煉鋼廠,他資金不太足,我去跟他入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