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呂林濤愜意的睡在後座上,左臂骨折已經被矯正,回去上點跌打藥酒,很快就會恢複原狀。
其實即便不上藥也沒事,萬年石髓的神效正在發揮,隻要骨頭位置矯正好,別說隻是被打移位,就算被打斷也能很快複原。
“爸,你們怎麼來了,知道這裏多危險嗎?”他忍不住埋怨道。
“你也知道危險?剛才要不是九霄救你,沒準你就再也出不來!你是我的女婿,是青玲的丈夫,是我未來外孫的父親,你這裏有事情我們不來,誰來?”坐在副駕駛的老爸瞪了他一眼,他才聽護林人員說呂林濤被大樹砸中,若不是張九霄出現就差點交代在那裏。
“我,我……”呂林濤許久沒說出話,心中卻有著莫名的感動。
他父母雙親都在,上麵還有個姐姐,但姐姐十多年前就遠嫁外省,關係淡得幾乎沒有往來;他父親和母親都是退休工人,生活比較獨立,雖然都在一個縣城,但幾乎誰也不用管誰。
反倒是老丈人家,無論是老丈人夫婦,還是大舅子張九霄,或者爺爺奶奶,都對他特別熱情,從來沒把他這個女婿當外人看待,讓他一直對這個家格外喜歡。
“姐夫,你們那吳局長怕是要挪位了,又市委書記和市長的鼓勵,外加上縣委書記唐清華的支持,你坐上局長位置的可能非常大。但我擔心那周中梁會從中作梗,如果我沒猜錯,他就是周逸背後那個人,他已經知道我們的關係,八成會阻攔你當局長……你要有麵臨他打壓的心裏準備。”張九霄提點他道。
“我倒不在乎,我這副局長位置還沒坐熱,他們想讓我升官我還不想呢!”呂林濤不在乎,“我今天才明白防火的重要性,還想繼續在這防火辦主任的位置上多幹兩年。”
“你能再有出息點嗎?”張九霄忍不住打趣他:“要是你當上了林業局長,這防火辦的事情還不是你說了算?”
“但願如此吧!”呂林濤點點頭。
預想的暴風驟雨還沒有來,但周一剛剛上班,呂林濤就被頂頭上司吳宏叫到辦公室。
“呂副局長,你做得可真夠好啊!森林防火是你防火辦負責的事情,發生火災你卻把髒水全往我身上潑,還在市長書記麵前大放厥詞,你可……”吳宏早已怒發衝關,當即拍著桌子吼道。
“局長,這都隻是某些人在信口開河,我沒在市長書記麵前說你半句壞話。”
“沒說我半句壞話,你真當我耳朵聾了嗎?”吳宏越說越上火,指著呂林濤的鼻子咆哮:“若你把我這局長放在眼裏,火災的事情你不知道自己擔著?我不在現場你不知道給我找個理由?隨便開個會,辦個事就成,你想不出來。”
“……”呂林濤沒有說話,隻靜靜的看著他。
“其他方麵我不和你計較,火災這事情你立刻寫個報告!”吳宏眼看門外已有人在聽,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最好強調縱火者是因為智力有問題,我們護林防火方麵還是做得很好的。當然,防火方麵是你在負責,這次火災你的責任不可推卸,但你在救火之中有出色表現,上麵不會為難你的……你還年輕,要腳踏實地的幹事,不要被某些領導的口頭許諾給衝昏了頭。”
呂林濤看了他好久,突然咧嘴笑了:“吳局長,今天早上出門吃藥了嗎?”
“你什麼意思?”
“沒吃藥你亂吼什麼?”呂林濤突然爆發,聲音傳遍全樓,隔著幾層辦公室都能聽到:“火災發生的第一時間,值班人員就給你打電話,你的電話剛剛接通就被一個女人直接掛掉;接著又打到你家裏,你妻子說你當時還沒回來;連續兩次找不到你,值班人員才將情況傳報給我和陳副局長,我們帶著全局的值班人員趕往現場救火,在烈火中打滾幾小時,幾次都差點被火燒死,而你當時又在哪裏鬼混?我憑什麼要為你撒謊,你這種坐其位不謀其政的蛀蟲,早就該被上麵查辦。”
“你說防火辦是我在主持,發生了火災我應該有責,這我表示承認。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先後三次給你申請加強防火行動,你那一次同意了批複?幾次要求護林人員加強防火意識宣傳,你哪一次表示同意?連搞一個防火辦法征集活動,申請2000塊錢的獎金,都被你直接拒絕,理由是“局裏沒錢”。沒錢?沒錢你第二天就公費去重慶,說是參觀那邊的林業發展情況,實際上就是一次公費旅遊,還是全家出動的公費旅遊,回來一開口報銷10000塊……這就是你說的沒錢?”
“你知不知道,火災現場有多少局裏同誌看著,市委書記和市長、市林業局長親自點你名詢問你不在?如今聽到要被上麵批評,你倒怪我在他們麵前說你壞話……你腦子有病是吧?”
呂林濤這一嗓子,吼得全樓的人都聽到,頓時無數人朝這邊湧來,躲在門外偷偷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