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文成功熟練地打著方向盤，說道，“你們是搭汽車，中午就先到我家吃個飯，下午送你們去汽車站。”李多福還是說，不敢麻煩文總，在博海的勸說下，才同意去福源來。於是文成功要博海給舅媽打個電話，說有客人來，多煮飯，多買菜，多弄些好吃的。就這麼，臘月二十四，幾個人來到福源來吃飯。進了門，舅媽陳曉不在家，估計出去買菜了，李多福和甘繼凱在文成功的指示下，換好拖鞋。李多福進門就說，房子很大，很幹淨。文成功笑了，“也就簡單裝修下，沒有大裝特裝。”李多福又說，就這樣挺好。文成功說，你們先看電視，博海就帶著兩人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文成功洗了幾個蘋果，裝在盤子裏放在茶幾上，“老李，小甘，別客氣，吃個蘋果。”接著又洗了一些葡萄，又是擺在兩人麵前。接著，文成功就去了廚房。博海就陪著李多福聊天，甘繼凱當然該吃就吃，毫不手軟，“這葡萄真甜啊！”不多久，陳曉回來了，牽著孩子，提著幾袋菜，剛進門就說，“博海，快來帶帶虎娃。”博海應聲答應，就牽過虎娃，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李多福看了眼陳曉，陳曉長得一般，不漂亮，也不醜，隻見陳曉將袋子分作兩個手提著。博海給虎娃剝葡萄皮，然後喂他吃，虎娃吃著葡糖，嚷著要看動畫片，博海問問李多福，換台可以麼，李多福說，隨便，讓小孩看動畫吧。博海才把電視調到少兒頻道，虎娃吃著葡萄，看著動畫，也就沒有哭鬧。陳曉提著袋子就進了廚房，“成功，你幫我洗菜，擇菜。”兩人就在廚房忙乎起來，水流聲，切菜聲，說話聲，聲聲和睦團圓。李多福看著動畫，當然沒什麼意思，就起身看看房子的架構和裝修，轉了一圈之後，來到廚房，“文總，我也來幫忙吧！”文成功此時穿著圍裙，“不麻煩你這個客人了！我兩忙的過來。”李多福這次可不聽文成功的，紮起袖子，就洗起菜來，“我來幫忙，速度快點，下午也好早點回琥柏。”文成功拗不過，隻得說，“那好，老李，你洗青菜，我去洗藕。”李多福洗著菜，問“藕是燉的嗎？”文成功說，這得問陳大勺，陳曉一笑，“用瓷瓦罐燉，大骨頭燉藕。”李多福看了過去，氣爐上一邊，小火焰燒著一個瓷瓦罐，陳曉又說，“大骨頭早就燉得差不多了，就差藕了。”文成功一聽，加快了手腳，用鋼絲球擦去藕的表皮。李多福笑了，心想自己最喜歡吃燉藕了，今天又可以解饞了。不多久，文成功的藕洗好了，陳曉三下兩下切好，將藕放到瓷瓦罐裏，蓋好蓋子，然後加大火力，“你們要來吃飯也不早點告訴我，現在隻能猛火燉了。”陳曉說。文成功笑了，“這不，來了兩個帥哥幫忙嗎，相信很快就可以做好飯。”陳曉一驚，“說到飯，差點忘了，不記得有沒有加米，有沒有按下電飯煲的電源鍵？”文成功忙說，“陳大勺，你坐鎮廚房，讓我去看看。”陳曉一句，少臭美。文成功從餐廳回到廚房，“都弄好了，加了米，正在煮了。”陳曉說，那就好。好在人多好辦事，菜也就洗好，文成功用那不熟練的刀法，切起菜來，陳曉就開始炒起菜來，一邊還說，“老李，你去客廳休息，等等就吃飯。”李多福誒了一聲，就回了客廳，隨手拿了本雜誌看了起來。果然過了不多久，文成功端著兩盤菜出了廚房，“開飯了。”博海就帶著幾人去餐廳就坐，準備吃飯。文成功端菜上桌，也不知道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甘繼凱居然自告奮勇的說我來幫忙擺碗筷，聽到這話，連李多福都質疑。甘繼凱跟著文成功到廚房，拿來碗筷，然後笨手笨腳地擺起碗筷，李多福笑他，“小甘，你這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甘繼凱可不管他，“少他媽囉嗦，有你碗筷就行。”文成功又端來兩盤菜，“過大年的，不要說髒話，這要是在農村，肯定會犯忌諱的。”甘繼凱點頭，“我不罵娘就是。”接著就擺好了碗筷。上好菜，文成功也坐了下來，“大家先吃，不用等陳曉。”幾個人也就開動起來，隻留陳曉還在廚房裏炒菜。幾個人又吃了一會，李多福對著廚房喊道，“別弄了，菜已經很多了，快來吃飯吧，別搞的太客氣了，太客氣了，下回我們可不敢來吃飯了。”甘繼凱笑了，那邊陳曉說，“最後一道菜了，你們先吃。”果然不多久，陳曉端來一盤炒白菜，李多福說，“快來吃吧，菜都涼了，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文成功嚐著菜，說道，“叫陳曉就行。”李多福於是又說，“陳曉，快來吃飯吧，別搞的太客氣。”陳曉又往廚房走去，“還有道大骨頭燉藕。”接著陳曉端來一大份湯……大骨頭燉藕，放在餐桌的中央，“你們嚐嚐這個大骨頭燉藕。”陳曉這才坐在小表弟旁邊，博海趕忙給舅媽盛了一碗飯。李多福盛了一碗湯，吃了幾塊藕，“這骨頭湯真好喝。”心想自己老爸的燉藕手藝，也就跟陳曉差不多。文成功說，好吃你就多吃點。陳曉一邊照看小表弟吃飯，一邊給幾人介紹起菜名，有辣子雞丁，香幹炒肉，麻婆豆腐，回鍋肉，芹菜炒牛肉，清炒白菜，還有買來直接油炸的香芋地瓜丸，陳曉說，也就八道家常菜，不多。而眾人則都誇陳曉好手藝，菜做得真好吃。這頓飯，吃得很開心，說得很和睦，聊得最走心。幾個人陸續吃完，飯桌上，文成功問博海，“你們搭汽車，買好票沒？”博海說沒有，文成功又說，“我記得我有張客運名片，我找找，打個電話問問，下午還有車沒？”文成功就起身去了臥室，不多久找出一張名片，打了通電話直問下午還有車去琥柏紅山沒，打完電話後，文成功回到了飯桌上，“博海，下午兩點有趟汽車，開往琥柏紅山市，現在十二點半，還可以休息下。”博海點點頭，李多福又喝了一碗藕湯，“文總，剛走的急，我和甘繼凱還沒有整理衣物了，我們是不是先回城郊拿行李，然後直接去汽車站？”文成功說，“不急，我抽根煙先。”說著抿起煙頭。而甘繼凱還在吃，“麻婆豆腐，好吃，就是有點辣。”陳曉和博海都笑了。文成功一根煙抽完，甘繼凱也吃完了，而博海已經背好背包，站在門口了，文成功起身，“走，送你們去汽車站。”文成功直接開車去了裏子巷12號，李多福就去聊天室整理行李，知道甘繼凱效率低，博海就幫忙收拾行李。這一收拾，就是滿滿一大包，聽說博海老家有山，甘繼凱還帶了一些登山工具，博海心想，公子哥就是麻煩。不多久，李多福來到集體公寓，他倒是輕裝上陣，穿了件棉襖，背著個挎包，就帶了幾件衣服。李多福也一起幫甘繼凱收拾，“你怎麼那麼婆娘，帶那麼多東西搞什麼，又不是旅遊？”甘繼凱可不理會，仍然故我的收拾東西。收拾好一出門，甘繼凱背上一大包，手裏一大袋，帆布編織袋（估計是買被窩送的編織袋）。繼凱一出門，文成功震撼，“小甘東西真不少啊！隻能放在後備箱裏。”說著打開後備箱，幫甘繼凱將行李放在後備箱。幾人就上了轎車，開往汽車站。車上，文成功囑咐博海，“回家要好好陪陪父母，給你爸爸買條好煙。”坐在前座的博海連忙說，“好的，好的。”眼睛直直看著前麵的路。文成功打開雜物箱，從裏麵拿出一個盒子給了博海，“這是套女士保暖內衣，帶給你媽媽。”博海接過，就把保暖內衣放進背包，心想老家此時肯定很冷，舅舅送媽媽保暖內衣，真貼心！舅舅也就這麼一個姐姐，當然要待姐姐好點。文成功又從雜物間裏拿出幾包和天下，“這幾包和天下，帶回去給你爸爸。”博海還是接過，放進自己背包，還好背包夠大。博海再次謝過舅舅。大約一點半，幾個人就到了南都長途汽車站。汽車站沒什麼講究，地麵都沒麵水泥，一層沙土，大客車駛過，塵土飛揚。不過地麵上卻沒什麼垃圾，幾個工人來回清掃，再說，車站門口貼著大牌子，“隨地亂扔垃圾，罰款10元。”鐵管焊接成的汽車棚子，綠色的棚頂好像是塑料做成的，棚裏停著零零散散的汽車。幾人查看著車棚上的牌子，找到了去紅山的汽車。三人上了汽車，車上已經有不少人。文成功說，就送到這裏吧，博海說了聲再見，李多福和甘繼凱說，文總，明年再見。文成功就開車走了，就此別過。車票三百二十，甘繼凱交完三百，又成名副其實的窮光蛋了，博海隻得墊上另外的二十塊。當然，李多福的車費博海出了，甘繼凱直說，“博海，你拜我為師吧！以後我的車票錢就靠你了！”博海反問他，“拜你為師的話，你教我什麼東西？”甘繼凱一笑，“我教你泡妞啊，教你左擁右抱啊！”博海冷冷一笑，“嗬！”司機幫甘繼凱放好行李，幾人最後躺在了車尾的並排鋪位，三人估計都是第一回坐長途汽車，甘繼凱有些激動，“睡這裏，地方大，我們可以打牌啊！”躺下後，博海鋪位靠窗，看著汽車站裏人來人往，別的客車走了，黃塵滾滾，而自己的車還沒動，此時又覺得開車前的半個小時，一分一秒是多麼難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