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從我滿周歲抓周,抓了那羅盤開始,一直到我十二歲時爺爺去世的當天,他都風吹不倒,雷打不動的堅持給他們捎帶著柴火。
就這樣爺爺和他們相處的時間長了,那老和尚和那道長就唯獨和我爺爺逐漸熟絡了起來,不像是對其他人那樣不搭理的模樣,因此我爺爺才能在他臨終前把我托付給了他們。
在我爺爺走後,左前輩和易前輩都各自拿了些錢出來,並請來了一些精壯的年輕小夥子為我爺爺挖葬坑,抬棺材。
一想到連他們自己都住在這麼破舊的閣樓裏,食不飽肚,衣不蔽寒的,竟然還不忘為我爺爺操持後事!所以我心裏對他們的態度轉變了很多,並心存感恩之情。
左前輩和易前輩在操持爺爺的後事中,即使又出了錢又請了人,但是他們自身卻仍然沒有得空,左前輩說我爺爺生前是個好人,好人死後一定要有塊好地。所以左前輩在為爺爺挖墳坑的當天,拿著風水羅盤在藏龍山周遭來來回回勘測了好久,最終才在一處環山抱水的一塊綠地前定了穴下了棺。
而易前輩則包辦了所有的法事,灑冥紙,引魂燈,香燭紙蠟念往生,把我爺爺的後事操持得井井有條,有條不紊。因此我打心眼兒裏對他們的感激之情又加深了一層。
也許我爺爺生前把我的情況給他們大致說過,說我長大後會有希望成為一名大道先生,所以年少懵懂的我被他們收為了嫡傳弟子,他們都說要把他們畢生所學的東西都傳授於我。
就這樣,我在藏龍山上的天地閣裏一呆就是六年,期間學了不少東西,直到我年滿十八歲。
在這六年時間裏我在左師傅那裏主要學習了一些卦卜和風水知識;在易師傅那裏主要學習了一些道門捉鬼之術和一些符篆的畫法。
而這六年之中,左師傅和易師傅的性情似乎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樣子,他們不再時常鬥嘴,相互間的笑容反而多了起來。
但是他們似乎在一些重要觀點上,兩人卻始終達不成一致,弄得我很苦惱。
比如,在我不練功不學法的時候那倆人關係親近得,恨不得吃飯的時候我給你喂湯,你給我喂飯的節奏!看得我呀,好幾次飯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
可要等到我練功學法的時候,他們間的分歧就出來了,且都倔得要命,誰都不認誰的理兒,搞得我又是一陣頭大。
隻因左師傅是修佛的,所以他的觀點是:陰邪祟物雖然可惡,但它們生性為善,為惡實為外界所惑,所逼。所以他對我的要求是,遇到那些東西不要降滅誅殺,首先應該是想到超度它們。
而易師傅是修道的,他的觀點又是:一切邪魔惡靈都是心存歹意,都是會害人奪命的,它們沒有天性沒有人性。因此他對我的要求是,遇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一律誅殺降服,不必對鬼物心懷仁慈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