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王……”歐陽伊蘭毫無緣由地笑了笑,笑容蒼白,又漸漸變得暗淡下來。
張德帥徒然一驚,才發現自己說的話有些越界了!
兩人的關係至今其實還是有些複雜的。至少張德帥不僅內心隱隱愧疚,更因為歐陽伊蘭的身份、相貌,以及跟李麗莎早已約定好的事情,有種配不上也不想覬覦的念頭。但不知不覺說出口的玩笑明顯有些過於親密了,“小寶寶”三個字也是無疑在揭歐陽伊蘭的傷疤。
果不其然,歐陽伊蘭略顯深沉地歎了口氣,飽滿的雙峰在浸濕了的無袖襯衫下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卻分明帶著惆悵與痛楚地頻率。
“張德帥……”歐陽伊蘭抬了抬頭,讓後腦勺枕在淩亂的頭發上,“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什麼嗎?”
張德帥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恍然道:“對了!那兩個人對你做了什麼了,為什麼你突然之間就表現出好像受傷很嚴重的樣子?”
“……”歐陽伊蘭默然了片刻,想了想,睜大桃花眼剜了張德帥一眼,不滿道,“為什麼不喊我的名字,叫我伊蘭就好了……”
張德帥呼吸微微一滯,尷尬地咽了口唾沫,卻瞬即又劇烈咳嗽了幾聲,血絲不住在嘴角流淌,雙腳動彈到疲憊,隻能緊抓著門板咬牙堅持。
歐陽伊蘭雖然沒有力氣,卻還是伸手抓住了張德帥的手,略顯冰冷的右手扣住張德帥一隻手的五指,搖頭道:“這件事……嗯,其實也沒什麼的,說給你聽也沒事。”
溫熱的陽光微微打到張德帥的眼眸,他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凝神聆聽。
“十幾年前,你奶奶不是被宣布死亡了嗎?其實她真的快死了……”歐陽伊蘭麵頰微微一正,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繼續道:“當初她離開張家村,是為了到其他地方尋找解開你身上枷鎖的辦法……你應該知道的,人定勝天雖說多半有些狂妄自大的意思,但有時候我們可以用自己的意誌改變一下命運的走向,而你的奶奶就是因為知曉你的命運,才試著改變的。”
說著,歐陽伊蘭望著張德帥的眼眸,肅然道:“預知者到底具有怎麼樣程度的能力,實際上隻有預知者自己知道,就像每一種異能根本都不是完美無瑕的,預知者也不是完全能夠知悉一個人的命運。他們在預知的時候可能出現的破綻到底是什麼,卻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或許隻是一個片段,或許隻是一個畫麵,又或許是每過一段時間出現的那個人的具體事件,我所知曉的預知者似乎都無法完完全全洞悉被預知的人的完整命運。咳……”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歐陽伊蘭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旋即如墨的濃眉微微皺起,清了清嗓子繼續道:“而且預知者最大的限定就是隻能預知自己有生之年能夠發生的事情!諸如瑪雅文明所留下來的記載,瑪雅先知預算出我們這個年代可能發生的事情,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對預知者來說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
張德帥聽得認真,狐疑之餘,感覺雙腳酸麻,身軀疲憊,手臂不自覺地按在了門板上。歐陽伊蘭似乎有了力氣,微微挪了挪身子向後,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門板的平衡,勉強拉著張德帥的上半身趴在門板上。
兩人做完整個動作,都已經氣喘籲籲。
“謝謝……”終於有了支撐身子的地方,張德帥不禁鬆了一口氣。腰間抵在門板上發出劇烈的疼痛,張德帥麵色不自然地抽搐幾下,用手摸了摸腰間,手掌上滿是鮮血,看得他自己都有些汗毛聳立,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