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圓圓如遭雷殛,敏感地對張德帥說她自恃甚高而感到惱羞成怒,麵龐的慍意在不知不覺中蓄勢待發,冰冷的眸光在邊角散發著白色弧度的黑框眼鏡下閃爍不定,比之身旁散發著夾雜刺鼻難聞氣味的寒氣都要讓人升起冰川般無法消融的冷冽與肅然。
蘇圓圓不知道麵前擁有瘦弱的身板,平庸並不出奇,隻略帶一些清秀的男子到底遇到了怎麼樣的變故。透過黑框眼鏡,卻分明看到度過幾天跌宕起伏的日子,這個男子身材微黑消瘦,原本淡漠平靜的褐色瞳孔赫然多了幾分莫名讓人心悸又心疼的煞氣,磨難的洗禮下,他刀削斧劈過的臉在此刻異常的冰冷堅定,仿佛擁有摧毀一切的決心,攪動著周遭的氣氛愈發的冰冷徹骨。
於是原本就被簇擁在人群中心受到愛戴的蘇圓圓有種難以遏製的義憤填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居然處處將針尖對上自己人的麥芒。她終究不是上帝,雖然心底裏抱著將張德帥拉出“極品菜鳥”的“宏願”,乃至於擺脫自己對林東國的受傷間接性的愧疚,但瞧著這個門徒宛如猶大般毅然決然反叛自己的果斷與不自量力的對持,所有一切的忍耐都走到盡頭。
蘇圓圓摘下眼鏡,俏麗的麵頰在寒氣的籠罩下透著幾分詭異的緋紅,這是怒火中燒所帶來的最直接的身體反應,絲毫沒有了一絲小女人的感覺,在身軀的緊繃下,反而輕輕微顫,頻率與怒火成正比的增長,充塞整個心髒。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收回你的話,要不然我不介意讓你在這裏再躺上幾天!”望著眼神如同餓狼般虎視眈眈自己,恍若在看一個獵物的張德帥,蘇圓圓思量著與張德帥的關係破裂始終會讓張家村與守望者之間產生不必要的隔閡,再次警告道。
她始終明白,別看黃和蓮並未對張德帥的實力反應出十分上心的關注,但蘇圓圓還是能夠敏銳的感覺到眼前的這個男子在不知不覺中總會讓人圍繞在他身邊,連帶著黃和蓮看他的眼神都夾雜著濃濃的溺愛,還有在他受傷時候的愧疚。
這種親朋好友中少有的受到集體重視的連鎖反應,算不上什麼魅力非凡的親和力,隻是他用心對待別人的態度總是那麼讓人心扉大開,似有暖洋洋的陽光灼灼地包裹著其他人的心,在這物欲橫流人情世故的社會,就像是一杯清茶一樣平淡卻讓人莫名心安。
張德帥努了努嘴角,帶著一股不可一世的譏嘲:“機會是自己創造的,靠人給的我不需要!蘇圓圓,你不會是害怕了吧?”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卻分明拋卻了理智,被亂麻般的頭緒蒙住了心,助長著張揚的氣焰熊熊燃燒。
瞳孔微微眯起,張德帥的身軀在話音剛落的瞬間緊緊繃住,左腳腳尖悄悄踮起,膝蓋微曲,降低中心等待著蘇圓圓的反應再伺機而動。
蘇圓圓終於被激起了怒氣,就像一個燒開的水壺,水汽不斷在壺內翻滾衝擊,隨後壺蓋在外界的刺激下順利迸射跳躍。
她收起眼鏡,哂笑道:“怕?怕誰都不會怕你這種無知輕浮的家夥!”
腳步一邁,蘇圓圓一手將黑框眼鏡放在床頭,氣定神閑,卻已經打定主意給張德帥一個教訓。
隨著“啪嗒”眼鏡落在席上的聲音響起,蘇圓圓長發在瞬間飛揚起一片潑墨,張牙舞爪,精致的側臉在陽光與寒氣的交融下出現幾分瑰麗且森冷的戰意,左手握拳,右腳畫圓而動,隨後在胸脯凸前的瞬間,左拳打碎凝結空氣的寒氣,以一條完美的弧度劃下張德帥的麵龐!
“別以為你年紀輕就可以胡作非為!就算是你奶奶在,今天我也會給你一個教訓!”
張德帥聞言嘴角不屑地一咧,他倒是不知道蘇圓圓一直以高他一輩的角度在看待他所發生的所有問題,擺出的亦是一幅為人師長的姿態將他當成孩子,但衝動受不了激將的行為,乃至於動手的舉措,充分證明了這個女人始終是剛剛步入導師行列,並沒有深諳養氣之道,對學生的處理也完全以暴製暴,是一個徹徹底底剛剛擺脫少女姿態,心理卻依舊沒有回過神來的小女人。
蘇圓圓的拳頭極度快速且氣勢洶洶,明顯是想給自己的麵門一個迎頭痛擊。張德帥本就見到過她與林明等人對戰時候比普通男子更加強大的淩厲,在一開始就有了戒心,所以看到蘇圓圓身軀有運動趨向的瞬間,就暗地裏回想著心如明鏡的狀態,在蘇圓圓動作一滯,對眼前空無一人的景象不由自主地露出出乎她意料的驚詫刹那,把握住時機,猛拉著蘇圓圓伸出的手向床上一甩,將蘇圓圓摔在床上。
此刻由不得張德帥作多少猶豫,他的心神早已亂了。太多荒謬至極的麻煩緊緊束縛住他,讓他深處無奈的被動狀態,此刻又受到蘇圓圓的刺激,一切的衝動都順理成章地向蘇圓圓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