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馬克思說什麼來著?《資本論》裏,呼……咳,呼……”
“喘什麼氣,回答問題,咳……”
“蘇妞……呸呸,蘇隊,饒了我吧,真不知道啊……呼——還不回去嗎?凍死我了……你看,我鼻涕都快流出來了。”
“別轉移話題,跑完再說,咳咳,我不是還陪你在吹冷風嗎?好像就你冷一樣。”
時間是三個月後,張德帥與蘇圓圓正在晨跑。
氣候已經入冬了,是以早上五六點,奔跑在通向後山的山道上,視線裏還是灰蒙蒙的一片,隻能依稀抓到身邊事物的輪廓。
昨夜低溫凝結的霜鋪在草堆樹葉上,也被黑色所籠罩,隻能從擦身而過滲入肌膚的溫度,才能夠判斷出這些白霜是多麼的冷到刺骨。
兩人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跑得不快,但隨著地勢的拔高與道路的曲折,冷冽的風撲打在他們的臉上,速度更是慢慢地降了下來。
張德帥穿著一件黑色羽絨服,帽子把整個腦袋包裹起來,帽簷上的絨毛柔軟光滑,摩挲著臉龐將凍得發麻的臉捂熱。下身是一條厚厚的保暖運動褲,內裏似乎還穿了棉毛褲,是以兩條腿彎曲著奔跑,臃腫而緩慢。鞋子是一雙特步,還是有透氣孔的那種,張德帥不止一次的抱怨“大冷天的,還穿這東西簡直是坑人”,但蘇圓圓一瞪眼,他隻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隻是飛一般的感覺沒體會到,雙腳長了凍瘡,差點沒讓他連走路都困難。
蘇圓圓則是白色羽絨服著身,包裹住腦袋的帽子上麵還縫了兩個貓耳朵——這是小鳳凰幫她特意選的,蘇圓圓拗不過,隻能買了這一件,隻是偶爾看看,自己都覺得挺萌挺有趣的。
羽絨服帽簷上的白色絨毛遮掩住了蘇圓圓的容顏,幾縷青絲露在臉頰邊不斷的蕩來蕩去。厚厚的羽絨服把她的嬌小身軀包裹,看起來像是一隻白色的大肥貓。下身是一條保暖運動褲及保暖鞋,穿得十分自然,張德帥不隻一次地瞪著她的雙腳發愣,尼瑪,你怎麼就能這麼大義凜然地叫我穿透氣鞋,還美其名曰年輕人應該多吃苦?
聽到蘇圓圓的話,張德帥吸了吸鼻子,冷氣竄入鼻子,使得他包裹的如同一隻熊一樣的身子哆嗦了一下,打著噴嚏道:“切,女生大冬天的穿絲襪見多了,你這樣已經算穿多了。好冷啊……”張德帥搓了搓手,又縮進袖子裏抬到麵前,張嘴衝著袖口裏哈氣,像是想起了什麼,忽地猥瑣地笑了笑,扭頭道:“蘇隊,你聽過一句話沒?”
“滾,呼,你要不想回答問題就別說廢話,一說廢話就浪費我體力。”蘇圓圓吸著鼻子推了身邊的張德帥一把,雙手叉腰緩緩地跑著。
誰會想到自己一呆就在這裏呆了三個多月呢,居然連回到基地的機會都沒有,而且江南的冷真不愧是傳聞當中的潮濕陰冷,自己到現在還有些適應不過來。
蘇圓圓拍了拍凍僵的雙腮,抿了抿幹澀的嘴唇,唇邊立刻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越發像是一隻波斯貓一般可愛。
三個月前,在基地裏遇到尤金之後,張德帥的選擇算是真正讓張偉龍有了一絲期待,是以張德帥退學了,還是張偉龍做的決定。
那天下午的時候,李麗莎就醒了,張德帥第一時間懷著忐忑的心情,拉著小洛、歐陽伊蘭,以及被歐陽伊蘭拉過來的方小霜,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麗莎。那一天李麗莎哭得很凶,她原來就是一個偏向靦腆柔弱的女孩,這種打擊幾乎把她擊潰了。
懷著不安又在門口等待著小洛獨自安慰李麗莎,也不知道她們兩說了什麼,張德帥眼睜睜地看著眼睛紅腫的李麗莎被小洛送出門,她的臉色很憔悴也很蒼白,然而直到出門,都沒有看過張德帥一眼,張德帥甚至有了心如刀絞的感覺,生怕前幾天夜裏兩人說的誓言都是虛假。
之後就是處理接下來的人員,羅雀、厲雲光、方小霜分別住在了張素芬的家裏。而羅雀又在傷勢恢複之後回到了學校,至於加入守望者的事情並沒有被提起,張德帥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隻是張偉明好像說了一句他是個小組織的頭領,然後就沒有再出現在退學在家苦修的張德帥生活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