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好像有人拿著電鑽在鑽自己的太陽穴似的,兩隻耳朵也是嗡嗡而鳴。
秦浩然稍稍恢複神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那個武警不是沒有往我腦袋打麼,怎麼我的頭這麼痛?死了之後不是什麼都一了百了的麼?為什麼頭會這麼痛?”
除了頭痛,秦浩然最大的感覺就是累,那種感覺就像連續完成了三次“環城馬拉鬆”一樣,連呼吸都成了一種負累。
雖然渾身疲累無力,秦浩然卻想睜開眼睛以破除眼前的黑暗,他想,就算是下了地獄,也總得要好好看清地獄的模樣。
可是就在他努力翻動眼皮要睜開眼睛時,卻聽到了一把婉約溫柔的女聲:“少爺?少爺?”
秦浩然很奇怪在“地獄”會聽到這麼悅耳的女人聲音,便更加努力的睜開雙眼了。
然後,他就愣住了。
因為睜開眼之後他並沒有看到人們描述的那種一片火海,妖魔鬼怪遍布的地獄,而是一個精致的天花板,還有那吊在天花板上的歐陸式水晶吊燈。
而後就是一張清麗秀氣的臉龐出現在視線裏:“少爺你醒了?快來人啊!少爺醒過來了!”
這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模樣很好看,眉毛如柳,明眸如月,紅唇若珠,皓齒似貝,端的是一個花容月貌的翩翩佳人。
秦浩然覺得很奇怪,因為從現在這情形來看,自己好像沒死。
可是這不可能啊。他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因為他那時明明被槍決了,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子彈穿透自己心髒,奪取自己性命的瞬間,倒下的時候他還能看到遠處那個叫小溫的女記者在流眼淚。
想要尋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腦袋卻嗡嗡的疼了起來,秦浩然本能就伸手去摸頭,卻發現自己的額頭綁著繃帶,靠近左邊太陽穴的地方還刺痛刺痛的,分明就是個不小的傷口。
“少爺,你先別動,老爺跟大夫人他們很快就會來的了。”這個坐在床邊的美麗少女連忙抓住秦浩然的手不讓他去碰額頭的傷口。
秦浩然滿眼疑惑的看著這個花季少女,虛弱的問道:“你,你是誰?”
便見床邊這少女頓時愣住了,表情呆滯的看著秦浩然,好一會才道:“少,少爺,你,你別嚇我啊,少爺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少爺你的女仆湘菱啊。”
“湘菱?湘菱是誰?”秦浩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成了這湘菱的少爺呢。
湘菱的臉色越來越緊張了,連連問道:“少爺,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麼?你還記得老爺跟夫人的名字麼?”
“我叫秦浩然啊。”秦浩然皺眉道:“可是,什麼老爺,什麼大夫人,他們是我的父母?我什麼時候有父母了?我……我……”
“你當然不知道你有父母了,要不然怎麼會作出這種丟盡我們秦家臉麵的事!”那邊傳來一把尖刻的女聲,語氣非常厭惡。
秦浩然循聲望去,就看到有兩個人從這房間的門口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得體西服,五官英俊而極有威嚴,隻是臉色十分陰霾。
另一個則是同樣四十歲出頭的中年女人,身上穿著一套絲綢旗袍,長得眉清目秀風韻猶存,想必年輕時是個大美人,隻不過看她的神態表情,雖然端莊高貴,卻也隱隱含著一股子尖酸刻薄,讓人難以親近。
顯然,這對男女就是湘菱口中所說的“老爺”和“大夫人”了。
看著這老爺、夫人還有叫湘菱的女仆,還有這個富有歐陸貴族風格的房間,秦浩然心裏就更亂了。
自己明明是被槍決了的,怎麼又會來到這裏來了呢?而且看這個湘菱還有那對中年夫婦又不像在演戲欺騙自己。
還有,無論是作為女仆的湘菱,還是作為主人的老爺夫人,他們的衣服樣式顯然都不是秦浩然所了解的現代風格。尤其是湘菱,身上穿著唐裝小衫,又把頭發紮成一根又粗又長的麻花辮子垂在腦後,一副丫鬟的模樣。
這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告訴秦浩然,他重生了!
或者用中國傳統的話說,秦浩然是借殼還陽了,而且看樣子還不是還陽在現代社會,而是重生在一個類似二十世紀中段的時期。
秦浩然自己也被這個想法弄得哭笑不得,但頭上的疼痛分明告訴自己這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