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有一天離你而去。
“師傅……?”
白光散去,李文士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虛影,身影發顫著叫道,雙膝“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師傅,你,你怎麼?”
李文士跪在地上,淚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他淚眼婆娑地望著眼前的虛影,不敢置信的說道。
一一紫月驚訝的大張著嘴巴,看著麵前從白光中出來的人影。
那個白色人影看起來若有若無的樣子,但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外貌,看起來是一個五六十的老頭。
他穿著一身麻衣,手中拿著一根竹竿,竹竿上掛著一條白色的長布,上麵寫著大大兩個字。
“算命。”
這活脫脫的算命先生,李文士跪在那裏,口不能言,隻是一個勁地哭,一一大張著嘴巴,明明這很好笑的一幕,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看到李文士跪在那裏,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著,狂暴的靈力重歸平靜。
李文士叫他師傅,這人無疑就是周一仙。
就在這時,白色虛影也就是周一仙開口說話了,隻聽他道:“好徒兒,好久不見了。”
李文士沒有說話,眼淚依然沒有止住,周一仙看到屋子裏的其他人,目光在紫月身上停留了一會以後便移到了張元的身上。
周一仙對張元行禮道謝,“多謝上仙。”
張元擺擺手,沒有說話,重新坐回椅子看著周一仙師徒二人。
周一仙對張元點了下頭,轉向李文士,說道:“起來吧。”
李文士擦擦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周一仙道:“師傅,你這是……?”
周一仙的虛影摸了摸胡子,滿麵愁容說道:“冤孽啊,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
李文士不解的看著周一仙,“師傅,你說什麼?”
周一仙沒有解釋剛剛那句話的意思,而是問李文士道:“你現在在想為我報仇嗎?”
“師傅大仇,一刻不敢忘。”
一一本以為周一仙會倍感欣喜,但他萬萬沒有料到周一仙聽完李文士的話,不僅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是怒氣衝天,破口大罵起來,隻聽他罵李文士道:“混賬東西,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傅。”
一一一臉懵逼,怎麼也不懂為什麼李文士要為師傅報仇,沒有得到誇獎反而被罵了,難道師傅的仇不應該由弟子來報嗎,如果有一天張元發生什麼意外,那麼他也會和李文士一樣,報仇雪恨。
周一仙破口大罵,李文士趕忙將頭低下,說道:“弟子不敢,師傅教誨,不敢忘記。”
周一仙一聲冷笑,哼道:“那你倒是說說,我教你修行第一天起,第一句話是什麼?”
李文士徹底的呆住,他怎麼能忘記,他也不會忘記,於是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蒼天在上,厚土為證,即入法門,願歸正道,永守蒼生。”
短短幾個字,李文士緩慢說出,周一仙直盯著李文士,問道:“你做到了嗎?”
李文士頭低了一下,道:“我……做到了。”
他做到了,從師傅死後的那一年開始,至今十幾年的時間裏,他不貪圖名利富貴,不求回報,留在洛城對抗妖族,守護這一方平靜,他可以說,他做到了。
但是,現在麵對周一仙的質疑,他突然沒有底氣了,連“我做到了”這四個字也說的唯唯諾諾。
周一仙氣呼呼地說道:“我看未必吧,既然你說做到了,為何還口口聲聲說要為我報仇了,難道你不明白為師的意思嗎?”
李文士懂嗎?
他懂。
“可是,師傅……”
周一仙截斷了他的話,說道:“我知道你想為我報仇,但是你要記住,比起報仇,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李文士抬頭看著周一仙,後者雖然罵了李文士,卻看不出半點真怒,“更重要的事?”
周一仙點點頭,晃了晃手中的杆子,看向張元,似乎是在等張元來說。
但張元遲遲不肯開口,隻是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裏,現在周一仙看著他,他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周一仙聞言,楞了一下,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說了一聲,“好吧。”
張元道:“這是他們應該經曆的事情,現在的你能做什麼呢?”
周一仙神色一暗,轉頭對李文士說道:“文士,聽我的話,不要在想為我報仇了,大難將至,為師更希望你能為蒼生做些什麼。”
李文士抬頭看著周一仙,“那你呢,你現在……”
周一仙道:“你還要繼續裝糊塗嗎,我已經死了啊。”
李文士默默地將頭低了下來,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周一仙道:“你現在看到的,不過是我生前留下的法術而已。”
李文士一陣默然不知道如何接話,隻能怔怔地望著周一仙,半晌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問周一仙道:“我可以不為你報仇,但是我想知道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