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天生不同(1 / 2)

方玊送走了青竹以後,隻身去了藏書樓的第一層。一排排高大的書架整齊的排列於大廳之中,不可計數的竹簡、書冊排布其間。

方玊謹慎的穿過每一排的書架,執拗的不肯放過其間每一層的隔斷,仔細的閱覽著上麵的分類標簽。

可當她來回走轉了幾圈之後,卻失望的發現一樓的藏書大都是遊記、雜談一類的閑書,根本不可能有書冊記載了她想知道的器靈一事。思及此處,心情不免有些失落起來。

方玊緩步走至樓梯口,隨意尋了一處角落坐下,抬首仰望盤旋而上的數層階梯,心中就有些悵然若失。就算她能找到記載器靈一事的書冊又如何,她根本不可能看到其中的內容。

“偃月,對不起。你豪言自己當是利刃,所向披靡皆為我。可最後,我卻是這般無用,什麼事情都幫不了你。”方玊幽幽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試圖藏起她眸中深深地落寞。

突然,方玊感覺一絲涼意從眉間傳來,她睜眼一看,就見一隻玉手正輕輕的覆在她的額間,骨節分明,瑩白如玉。白皙纖長的五指慢慢劃過她的雙眉,似要抹去她心中的惆悵。

“是你嗎?桑落。”方玊輕言出聲,似在害怕打破此刻的寧靜。

“丫頭,你的愁容,讓我不忍卒讀。”他緩緩開口說道,若玉磬之聲,直直的擊中了方玊心底最深的角落。

那時,方玊才明白。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於你心間,天生就不同於旁人。

與他,你願意於輕煙細雨中,樂蓑衣蔽體,喜鬥笠遮發,相伴著野鷺沙鷗共話桑麻。

與他,你願意於斜陽夕照下,看垂柳曲岸,說芳草汀洲,細品著黃爐濁酒笑談平生。

那一刻,還管甚麼四季交替、世事消融,任時光流逝若江水東流,任歲月無情如夕陽殘照。所有的一切都化作那他的一聲輕言細語,直叫人永生永世難忘懷。

方玊穩了穩心神,輕輕的掙開了桑落的手掌。少了他手掌的庇護,午時的陽光直直的攝入了方玊的眸中,讓她有了片刻的閃神。

刹時,她連站在眼前的桑落也看不太分明,隻餘了一圈淡淡的光影,如夢似幻。恍若方才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槐安一夢,夢醒便渺無痕跡。

方玊雙眼似無焦距的睜了一會,瞬間便又重新閉上,她害怕方才所有的一切,隻是她一時的淺酣。她雙眼微眯,眉睫上下翻動若兩隻戲舞的黑蝶,在光暈的映照下,仿佛隨時都要隨風而去一般。

可惜,方玊不知她此時的女兒嬌態,落在桑落的眼中,卻有了一段別樣的感覺。

桑落隻覺心中恍若被鼓槌深深敲擊了一下,一種無法言表的悸動,在一個他自己從未觸及的角落中生根發芽,這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但是,淡薄如他,又怎會在意這於他而言的片刻失神。桑落也隻是微微斂下眼瞼,再次抬眸之時,又是那笑意連連的溫暖。

桑落看著倚靠於扶手上的方玊,失笑出聲道:“丫頭,也無怪子牙老是喚你作小貓,你今日這般模樣,倒還真像一隻討寵的貓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