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怎麼渾身疼痛,無法動彈。”何樂艱難的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很模糊,看不清事物,隻有模糊的影子在虛晃。我一定是在做夢,鬼壓床了,何樂又閉上了雙眼,心裏想著再睡一覺起來應該就沒事了。
咚,清脆的響聲傳來,小東一時失手打翻了麵盆。“少爺,少爺,您醒啦!少爺醒了,少爺醒了,小西,快,快去稟告夫人。”小東兩步並作一步,衝到何樂的塌前,急切的呼喊:“少爺,少爺,您還疼嗎......”
太吵了,怎麼回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這麼奇怪的名字叫誰呢,現代社會還有人叫少爺,你以為你演霸道總裁呢。何樂心裏腹誹著,極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怎麼身上還是這麼痛,渾身無力,我這是怎麼了,睡覺睡壞了?
慢慢地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一個男人焦急的臉龐出現在床邊,嘴裏一直在說著什麼。他是誰,奇怪,他怎麼穿成這個樣子,頭上是帶了個頭套嗎?何樂迷茫的審視著眼前這個人,直愣愣的盯著他,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小東被盯得有點害怕,悻悻的住了嘴,才發現榻上之人這麼久竟一言未發。
何樂發現眼前之人不說話了,臉上表情也有些奇怪,想都沒想就問了出來:“你是誰,你怎麼會在我家。”
小東聽了這話,一時間被問住了,愣了幾秒,像是想起什麼似得,突然跪了下來,痛哭流涕,嗚咽著:“少爺,您千萬不要趕小的走,小的錯了,小的錯了,小的一定改,求您了,求您了......”
小東跪下來之後,何樂便看清了他身後的一切,漆木彩繪屏風、半推開的雕花鏤空窗戶、銅鏡梳妝台......這一切變得越發奇怪。
何樂的神誌也從剛睡醒的迷茫慢慢變得清明起來,這是古代???不是我家???剛才那個人叫我什麼,少爺!!!何樂掙紮著起身,想看看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鬼樣子,“嘶,好痛。”一起身扯到了身上的傷口,何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全身包著白布,全身疼痛是真的,無法動彈也是真的,真切的疼痛感提醒著她這一切不是做夢。
小東聽到少爺喊痛,急忙擦了鼻涕眼淚,直起身來“少爺,您別急,您先躺下,小的這就去給您找大夫。”邊說著,小東轉身就往門外跑。
這當時,門口人聲嘈雜,腳步聲漸起,隱約聽到一女子帶著哭腔急促地衝進屋內“兒呀,你終於醒了,老天有眼,真是老天有眼,快,快讓娘看看,你身上好些了麼,還有哪裏痛,兒呀,你怎麼這麼命苦,要遭此劫難。嗚嗚嗚......”這個女人坐在何樂的床邊一隻手顫抖著摸著何樂的胳膊,一隻手握著繡花手絹掩麵哭泣,眼淚就跟斷線的珠子似得,止不住的往下流。身後烏泱泱地跟著四個人,其中一個便是小東。
何樂打量著眼前之人,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皮膚白皙光滑,隻有眼角的細紋訴說著她已不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精致的妝容下掩蓋不住的疲憊。
她身後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眸中噙著淚水,嗚咽地勸著:“夫人,您要保重身體呀,少爺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護佑著咱少爺呢,張太醫說少爺要是醒了就算是度過鬼門關了,少爺自幼習武,身子骨硬朗,將養些時日,便沒大礙了。您看,少爺已經醒來,過些時日,少爺一定會好起來的,您千萬不要累壞了自己的身體呀。”
眼前這位夫人聞言,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漸漸平靜下來,她又道:“兒啊,你怎麼樣了,快告訴娘。小桃,張太醫到了嗎?快去看看。”聞言,剛才那個水靈靈的姑娘應聲而去。
糟了,這是在問我!我應該怎麼回答,裝成她兒子騙她?裝失憶?裝成她兒子風險太大,何樂完全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也沒有時間去打探。看來隻好裝失憶了。我本來就不是他,失憶,連裝都不用裝。“您是誰?為什麼叫我兒子,我是您兒子嗎?”我用迷茫的眼神望著她,怯懦地小聲問道。
聽到我的話,她吃驚地睜大眼,痛苦的看著我,眼淚又一次流成河,這次連手絹也忘了用,雙手緊緊抓著我的胳膊:“兒呀,兒呀,你這是怎麼了,你連娘也不認了嗎?你可是娘唯一的兒呀,連你都不認我了,我活著有什麼用,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嗚嗚嗚......”
好痛,她抓的我胳膊痛,看起來隻能由我勸勸她了:“娘,您是我娘,太好了,我以為我死了,原來我沒死,可我連自己是誰也忘了,我還以為我是孤身一人,無親無故。沒想到,您是我娘,您對我這麼好。我一定會好好孝順您,怎麼會不認您呢。”一邊說著,一邊裝作無辜的樣子,低垂著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