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暗殺(1 / 2)

星河浮霽,月輪高懸。華燈煌煌,涼夜如晝。暗香浮動,沁人心脾。窗前一人負手而立,深邃的眸光望向無垠的虛空。

燭光忽而搖曳,嗖得一道黑影閃身而入,行至窗前,將一物遞給窗前之人,“主子,寒月門密信。”

那人接過密信,看了一眼,“他終究是按耐不住。”

“主子,我們該如何行事?”許文請示道。

“她在何處?”楚清臨問道。

聞言,許文微怔,隨即了然,“在崔姑娘處飲酒。”

“去備車吧。”楚清臨吩咐道。

聞言,許文大驚,當即便跪了下來,勸道:“主子萬不可以身犯險。”

既然他們已經得知榮王要對主子下手,小心提防些,不給榮王留下手的機會,便能安全度過此劫。可主子竟要在此時出門,這不是給了榮王下手的好機會嗎?

“他既已動了殺心,便不會輕易作罷,與其讓府裏不得安生,倒不如本王給他這個機會。”楚清臨清冷的聲音與這涼涼的夜色融於一處。

“屬下擔心主子會有危險。”許文諫道。

那些人是榮王豢養的死士,武功不可小覷,未免暴露,他和主子便不能使全力。隻憑拳腳功夫,要撐到巡街的金吾衛趕到,並非易事,萬一主子被傷到,他萬死難辭其咎。

“本王自有打算,去備馬吧。”

聞言,許文心知主子心意已決,便未再出言相勸,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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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何樂立於院中,對月高舉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轉身回到桌前,腳步有些不穩。盈盈見狀,立刻扶著她坐下。

何樂擺了擺手,笑道:“我沒事,一點事也沒有,什麼事也沒有。”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壺,酌滿一杯,高舉眼前,“遇酒且嗬嗬,人生能幾何。”再次一飲而盡,似是喝的有些急了,何樂咳了兩聲。

見狀,盈盈伸手按住了何樂手上的酒壺,白皙的小臉被這涼夜凍得通紅,峨眉緊蹙,麵帶急色,“哥哥要是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說給盈盈聽,盈盈陪你一起想辦法。”

何樂鬆開酒杯,扶著桌子站起身來,“李白鬥酒詩百篇,世人皆道:他的詩豪邁奔放,灑脫不羈,飄逸若仙。可那舉杯消愁愁更愁的愁腸,又有幾人能懂?不過是寄予明月,寄予清風,寄予山川江河。”

“那哥哥又有什麼借酒消愁的愁腸呢?”崔盈盈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何樂,似有千般愁緒,萬般無奈。

“這個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不是你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別人一生下來就擁有的,畢竟所謂的帝王霸業,富可敵國,名垂青史不是每一個人的人生追求。”說到此處,何樂抬頭望向夜空,眼角似有水霧迷蒙,低沉的聲音愈加無力,“而是,老天爺從一開始就剝奪了你努力追求幸福的權利。”

何樂仰頭望著天,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她隻想大聲問問他,為何要讓本不可能相見的兩個人遇見,為何又要讓相遇的兩個人如同隻有一個交點的兩條直線,自相交以後,永不相近!

“至少他們從一開始便明白自己的心,知道所求為何?或許沒有相知相愛,相守一生的幸運,卻不會因為懵懂無知而傷害對方。而有些人,明心已晚,直到失去,才明白曾經執迷不悟,不懂珍惜的自己,到底幹了多少錯事,說了多少絕情的話,將所愛之人傷的有多深有多痛。而摯愛之人,一旦錯過,便是一輩子。”

望著何樂孤寂的背影,映著月光拖出長長的影子,雖近在眼前,卻如終南山上飄渺的雲煙,繚繞身側,卻永遠也抓不住。不知此刻他的心裏在為哪個女子惆悵?想到此處,崔盈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掩麵飲盡。

明白自己的心,就不會傷害所愛之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