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蛇無頭不行。雖然薩爾曼長老擰不過躲日的倔強勁,但為了整個亞拉城的未來,他不得不在千叮萬囑中送走了躲日。雖然心情急切,但躲日仍清楚的知道自己所肩負的重任,更知道此次所行的艱辛。但在陰影中還沒有真正爬出來的他,實在不想再放棄這段“遲到”的愛情。
初冬的亞拉城陰冷中帶著一絲寧靜,瑟瑟的寒風仿佛在封凍著一切希望,漂亮的鬆柏搖擺在風中倔強的開始嶄露頭角。平坦堅硬的泥路上,模糊的腳印不斷的被刮起的塵土所掩蓋。沒有瑟琳娜那甜美的微笑,沒有珍妮那殷切的關心,沒有西魯那讓人信賴的眼神,但孤影相形的躲日卻沒有感到孤獨,習慣了在壓力中尋找自我、放鬆自己的他哼著西魯曾將交給自己的歌謠,一步步的向他的希望奔去。
獨自步行了一天後,躲日拖著疲倦的身子終於來到了霍頓山峰之下。仰望巔峰,躲日添了幾分膽怯,不是疲勞所致,而是那巍峨之巔上飄蕩著的淡淡霧氣,霧氣纏繞著整個峰頂,不停的變化著形狀,似乎在“蔑視”著躲日那渺小的身軀一樣。
“原地紮營?連夜上山?”按捺不住興奮的他終於選擇了後者。拔下腰間準備好的榆木亞麻火把,抹上羊皮壺裏裝著的海魚油,一絲光亮終於照在了黑暗高聳的霍頓山脈之上。
每走一步,鬆軟的泥土和凹凸不平的碎石都在腳下交替的消耗著他的耐心。被風吹得呼呼直抖的火把忽明忽暗的照著前方的路。夜靜的可怕,遠處蒼狼的低吼聲無情的撕扯著人的勇氣。
終於,支持不住的躲日一把將火把插在了石縫中,開始拄著雙膝大口的喘氣。“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沒用?”躲日大聲自責著自己那不聽使喚的身子,冷汗也開始頻頻的滑落在挺拔的鼻梁之上。
“天下沒有真正無辜的人,更沒有真正幸運的人。”他的話,終於在下一秒鍾得到印證。突然一陣疾風瞬間將夾在石縫中的火焰撲滅。猛然間的黑暗令躲日的那幾份膽怯再次升級。
慌亂中,躲日顫抖的摩擦著手中的火石,一次、兩次、三次……清脆的撞擊聲猶如惡魔的嘲笑一樣,蹂躪著躲日那顆暴躁的心。
“慢慢來,慢慢來。”躲日輕聲的安撫著自己。但火石卻像一個頑皮的嬰兒一樣就是不肯合作。
雙腮開始抖動,雙眼噴著怒火。“媽的!媽的!”巨大的壓力終於令血氣方剛的躲日一把將火石扔到地上,狂踩了下去。
強烈的責任心與倔強的性格很快令躲日清醒過來,重新調整呼吸後,他開始在黑暗中攀峰。
裹著厚實的亞麻長袖,套著緊密的羊皮坎肩,躲日深一腳淺一腳的迷茫前行著。終於他的耐心令他逼近了山腰。但等著他卻是更加陡峭的峰壁。
望著漸亮的天色,躲日信心開始大增。憑借著強壯的手臂和身體的協調性開始不斷的向峰頂攀岩起來。
漸漸的他的手開始被磨得通紅,短絨長褲也被凸起的壁石劃出幾條口子。過了一陣麻痹令他手指抓在岩石上的那種刮裂感開始慢慢消失。滿身的汗水更是將寒風所帶來的陰冷生生隔開。
終於在拚勁最後一絲力氣後,躲日爬升了峰頂。奇跡永遠是留給那些能夠持之以恒的人,躲日做到了,但他卻沒有真正的高興起來。因為他看到的是更加嚴峻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