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之中的羽林衛中郎將曹威一聲令下,新墳上崗又是一片忙碌,更多的棺材被撬開,成堆的餉銀頓時暴露在眾人麵前,眾將士的呼吸也隨之火熱了起來,這可是整整一百萬兩餉銀啊,自己活了一輩子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更何況還是以石塊形式出現的石頭,這隨便拿起一塊隻怕都足有千兩銀子之多,放在民間便是一個富家翁的存在。
在炙熱的目光注視下,黃嘯龍命人將這餉銀全部拿出,堆放在一個平坦的地上,竟然足足堆成一個占地方圓數丈的一個假山,令人驚駭。
黃嘯龍癡癡的望著眼前成堆的餉銀,自己兄弟的命總算是被給救了過來,有這一筆天大的功勞在黃靜濤姐弟身上,自然少不了會官複原職,白虎堂也總算可以緩一口氣,重回往日的勢力巔峰。
隻是,既然宮中已經知道了福王的所作所為,不知道會如何處置於他,殺了他是萬萬不可能的,但是皇上也不得不招撫護龍山莊,總歸是要有所表示的,眼下之際有三件事比較的緊急,一件便是盡快的查出那批東瀛人的所在,決不能讓這群殺人不眨眼的畜生活著走出去,第二件事便是安心等待皇帝的旨意,看宮中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第三件事是,盡快找到將士們的屍體,讓他們入土為安,不至於寒了將士們的心。
天家,當真無親嗎?黃嘯龍苦笑一聲,默默搖頭,自己與皇帝共事多年,早已知道這位雄韜大略的君主有著一顆比常人更溺愛孩子的心,但他更有著馴狼的勇氣。皇帝隻有一個,可是膝下的兒子卻有很多,其中不乏優秀者,就以本朝來看,太子雖然柔弱,但是待人忠厚,誌慮忠純,頗有君子之風,朝中為其搖旗呐喊的大臣不在少數,再加上其母貴為皇後,雖然已經多年不得寵,但她皇後的位置確是雷打不動,在衰落,卻依舊是後宮之主。另一位便是這位福王,趙冠宇,此人外似忠良,卻陰狠毒辣,城府頗深,這既有自身性格的因素,但是也少不了皇上這些年不斷調教的原因,甚至可以說正是他的一步步指引,才養出了趙冠宇這樣的豺狼之徒。至於那位鎮守邊關,屢立大功的燕王,則自小時候便顯出了傑出的軍事天賦,十歲便上陣殺敵,一步步的成長為一個鐵血悍將,年不過三十,卻已經鎮守邊關十餘年,在朝中威望頗高,極為受軍士愛戴。至於其他的幾位皇子,也不乏閃光點,這些皇子整日裏為了皇位勾心鬥角,齷蹉不斷,皇帝都看在眼裏,不知道是何原因,他竟然一直默許著這種爭鬥的存在,這些年太子在爭鬥中漸漸式微,眼下的朝廷已經演變成了燕王與福王的角鬥場,終於導致今日之禍。
有手段,有城府,或許這便是皇上培養接班人的目標吧,黃嘯龍無力的哀歎一聲。雖然自己貴為侯爺,但是對於天家之事,自己也是諱莫如深,伴君如伴虎便是此理,否則,以護龍山莊和黃家人這些年為朝廷立下的赫赫戰功,皇上則麼會任由福王勾結東瀛人截取餉銀,搶奪江南的軍權,而自己卻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甚至在最後事情暴露的時候,還在想著如何保全他的名聲,不至於為民間所知。
“ 來人了,將備下的車輛全部推上來,將這些餉銀仔細稱量之後全部運到崗下軍營之中。”黃嘯龍一聲令下,整個山崗頓時忙碌起來,大軍井條有序的將餉銀緩緩的運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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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照耀下的蘇州城依舊人來人往,一副繁花似錦的樣子。
一輛普通的黑篷馬車停在將軍府後門不遠處,兩個車夫打扮的人各自騎著一頭高頭大馬站在一旁,張浩軒則站在馬車上旁,對著二人拱手一禮道:“一路上多謝二位兄長保護,張某感激不盡,既然二位有急事要回,那你我日後相見,再請二位哥哥喝酒。”
那二人哈哈一笑,也是抱拳一禮道:“張兄弟是個爽快之人,既然如此,那日後就要來兄弟這裏淘一杯酒喝喝了。告辭。”他二人本是寧王的貼身護衛,此番奉寧王之命,護送這位病怏怏的張公子回蘇州,本來心中還有一些不爽,但是這一天相處下來,俏皮的黃笑話,氣息古怪的言論被灌了一腦袋,倒也是樂嗬了一路。這位張公子一路上有說有笑,時不時的還會唱上幾句清新脫俗的小曲,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傷感到悲傷。雖然不知道這位公子和自家主子是什麼關係,但就他這豁達的性子便很和二人的性格,三人一路上說說笑笑,最後三人便以兄弟相稱, 也不枉相識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