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從外貌上看應該在60歲左右,與自己父親年齡不差上下,這個滿頭白發的老人顯得平易近人,慈祥善目。
老李頭把郝建拉進了門房,給他倒了杯水,說道:“小夥子,來,喝杯水,消消氣。”
郝建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衝動,現在想起來真有些不值得。後悔也無濟於事,這種人隻有以鐵拳的方式才能製服她。
老李頭看到郝建就像看到自己孩子一樣,心裏尤為喜歡。便走到他跟前,指了指辦公室的方向,又用手指在腦邊做了個畫圈的動作。
郝建看到老李頭怪異的舉動,知道他在說楊彩雲,但還是有些不解,便問道:“她怎麼了?”
老李頭低聲地說道:“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她這裏有毛病。”老李頭邊說邊指著腦袋。
郝建有些驚訝,便連忙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李頭雖然是個看大門的,但他在鄉政府呆了近20年了。所以鄉裏的人他基本上都摸得一清二楚,有的時候吳鵬達還經常過來和他了解一些情況,政府裏的人打趣地叫他“李部長”。
對於這個稱號老李頭到樂意接受,因為他一輩子想當官,如今有人把他當成領導,盡管的不是真的,他心裏也是美滋滋的。
李老頭歎了一口氣,打開了話匣:原來楊彩雲並不是鄉裏在編人員,鄉政府也從來沒有給她安排過任何工作。她男人以前也是一名領導幹部,因為貪汙受賄,被關進了監獄,至今未出。在家務農的楊彩雲始終想不通,她覺得她男人是被冤枉的,就成天到鄉政府鬧,到縣裏鬧,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受理她的上訪,到後來,就氣出了毛病。成天孩子也不管,就天天跑到鄉政府辦公室靜坐,一來二去,來辦事的人員以為她是鄉裏的幹部。她到樂意接受,每逢有人來辦事,她都主動受理,還忙前忙後地給別人跑手續。
到後來,她就天天到鄉政府上班,自己把自己當成鄉政府的幹部了,當然鄉政府不會給她發一分錢的工資。
上幾任書記看她可憐,就象征性地一個月給她100元的生活補助,讓她更加對工作充滿了熱情,每天比誰都來得早,走得比誰都晚,甚至星期天都願意值班。鄉政府後來的領導也拿她沒辦法,工資照樣,也就默認了這個神奇的“臨時工”。
還是吳鵬達有能耐,關心人,他當了鄉長之後,還真到組織部弄了一個勤雜編,自此楊彩雲才轉了正。
聽完楊彩雲的悲慘遭遇,郝建也深表同情,剛才還是一肚子的火,現在卻轉化為憐憫。看來以後在做好日常事務外,還得與這個女人適當地搞好關係。郝建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聽到她這個正式工是吳鵬達關心來的,郝建很是自然地想到了那天晚上,楊彩雲閃進了吳鄉長的辦公室,燈滅了……或許這就是因果了吧!
“你笑什麼?小郝。”
沒,沒什麼!郝建連忙否認。
這事能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