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不該,萬不該……”
“別說了!我命令你別說了!”張玉蓉氣得站了起來,
“領導,你聽我說完,我知道這事對你的身體傷害是巨大的,但對我心裏造成的傷害也是巨大的,第二天,我就來局裏向認錯,你開會去了,一直到現在,我的心裏還是在擔心,領導她原諒我麼?”
“原諒,你休想!”張玉蓉一聲暴喝,郝建心裏陡地一顫,定局了,看到她氣得花枝亂顫的樣子,心想,無論她罵出怎麼樣的惡毒言語,也忍了。還好,這時辦公桌的電話響了,張玉蓉把手指放到嘴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便接聽了電話,捂著話筒談笑風生了一會兒,笑眯眯地放下電話,
“郝建啊,等下你跟著吳娜去找田股長好了,記住啊,基礎不牢,地動山搖,你們不要老想著弄虛作假這一套!”
這他媽的坐了一趟過山車啊,刺激啊,郝建砸巴著嘴巴道,
“領導,你肯放我走了!”
這是什麼話啊!張玉蓉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我捆了你!”這時吳娜進來了,張玉蓉說:
“吳娜,你帶這位郝建同誌找下法規田股長,給他們鄉補批上十二個二孩指標,就說是我的意思!”
吳娜還以為張局長替她仗了一口氣,這時站了起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很友好地看著郝建,說道:“你跟我來,小夥子。”
郝建也沒搭理她,到了法規股,因有了張局長的意思,田股長非常熱情,又是敬煙又是倒茶的,一邊忙著補辦批文一邊還主動與郝建拉起了家常,這讓郝建感到十分親切,與剛才相比,那是冰火兩重天的味道,當然事情辦得相當順利。
“都是些什麼人啊,土包子還想進城看熱鬧,真是長見識了。”那婦女還不停地在辦公室嘀咕著。
離開時,郝建不曾忘記要向老上司張玉蓉道聲謝謝,可是局長室的門緊緊關著,田股長看出他的心思,說張局長肯定陪洪縣長下鄉去了,這段時間計生工作抓得非常緊。郝建連忙說聲謝謝了,田股長,塔山鄉非常歡迎你下來指導工作。
說完又折回辦公室講道:“鄉鎮幹部都是土包子,但他們把自己的大好青春都奉獻給了農村事業,都把自己的一腔熱血揮灑在社會主義的前進道路上,而不比你們,每天過著悠哉的生活,還要對鄉鎮幹部惡語相加,真應該把你放到鄉鎮。”說完,郝建便扭頭走了。
“你,你,你給我回來,好哇,還有理了,我到要看看你這長了三隻眼的馬王爺,站到我頭上撒野來了……”那婦女扔下毛衣,叉著腰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著。
郝建也不管,隻顧上了車。正當車子要發動時,田股長站在窗戶前朝他擠了擠眼,又悄悄地豎起了大拇指。
“哥,你還真有量火,替咱鄉鎮幹部爭了一口氣!”上了車,楊宙發動了車子道。
“其實也沒什麼,我也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哥,你不知道啦,現在計生工作一票否決,是帽子工程,市裏縣裏重視得緊,計生部門成了強勢單位,要什麼給什麼,你看那計生幹部一個個神氣牛逼得吊狗!你還別說是普通幹部,就算是鄉長書記來了也不一定有好臉色看呢,要是馮啟坤那貨,估計早就給灰溜溜地轟了出來呢!嗬嗬!”
“不會吧,他可是多年的計生協會秘書長,業務老專家了,不至於吧?”說到馮啟坤,郝建不禁想起上班的第二天,他知道了郝建用過他的碗,當時就在食堂當著大家夥的麵把碗摔破了,還與姚麗群幹了一架,事後郝建又到店子裏給他買了好幾個直到他點頭同意,這事方才罷休。
“專什麼專,我看鑽字還差不多,搞了十多年了,計生率還不知道怎麼計算,你能說他專麼?隻知道一天跟在吳鄉長後麵,本職工作全部是姚主任一個人做,你說這樣的人,會有人瞧得起麼……”
說著說著,也不知什麼時候進了政府院子,突然計生辦裏一陣大吵。楊宙輕蔑地一笑,“哥,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由於時間不是趕得太急,郝建讓楊宙先回去,自己留下來,一是想找找蔡飛聚一聚,順便約上幾個同學談上一談,好多的感受想要與他們分享一下。第二件便是想給李夢男買瓶香水,她用的牌子,郝建知道,他聞過,李夢男身上透出來的,那好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來到商場,郝建又有些猶豫,萬一李夢男不喜歡那該怎麼辦?萬一她說我賄賂攀扯關係怎麼辦?最後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買了,兩瓶,一瓶送給姚麗群,一瓶送給李夢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