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不是東西(1 / 2)

靈堂很鬧,請了樂隊,大家又是唱又是跳的,下麵哈哈一團,一個個滿麵紅光,眉飛色舞,不勝自樂,倒好像吳夫人的死給他們朋友之間提供了一個歡樂聚會的空間,也不知道,如果孤零零地躺在棺材裏的吳夫人想到這一層,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最為開心也最為忙碌的當然屬楊彩雲了,她拿著果盤上躥下跳的,一蹦就不下十三個小時。實在是累了,她停了下來,用手揉了揉小腰。張一生笑說“彩雲啊,看來你的位置馬上要擺正了!你可得再加一把油啊!”

楊彩雲一聽又來了勁,說:“一生啊,你累了,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姐來代你一把!”說完又神采飛揚地扭臀擺胯,穿梭於賓客之間。

“郝建,看到啦,我就說嘛,這才是第一夫人該有的風範嘛!”郝建隻是嗬嗬一笑,憑心而論,他壓根也不喜歡張一生這樣的人,且不說他有多壞,但就是心眼太小,容易斤斤計較。楊彩雲有什麼錯了,如果不是因為她與吳鵬達之間有點曖昧,那麼她對待同事間的這種熱情,這種樂於奉獻的精神何嚐又不能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呢!

退一萬步說,楊彩雲也是個寡婦,而吳鵬達也即將是一個鰥夫,他們若能走到一起,又豈不是一種美好呢!

想到剛才閆東旭走時那張狡獪的臉,郝建下了決心,一定要把這事告訴鄧明,畢竟鄧明是總管,出了什麼事情,他都得擔責。

鄧明聽到了這件事,果然也是大驚失色,連連說,真想不到,想不到。

辦完喪事的第二天,檢察院的人就來了,把郝建叫到了黨委辦問詢了一下,主要是賓客人數和禮金情況,郝建按照鄧明交待地說了一下,他們連連說好同誌,好同誌,再也沒說什麼,離開的時候,他們把吳鵬達給帶走了。塔山鄉政府再次掀起了嘩然大波,大家看見了郝建就像躲避瘟神一樣地老遠就躲開。楊彩雲更是跑到了郝建辦公室大罵大鬧,“白眼狼!不是東西!”,直到鄧明過來,才苦苦把她勸開。趙誌康也跑到了他的辦公室,抽了他一記耳光,郝建啊郝建,我還一直敬你是個君子,沒想到你比我還要小人,最少我不會在別人背後捅刀子。

原來他們都把自己當作舉報吳鄉長的那個小人了,這鄉政府的幹部,光明磊落心胸寬廣的還是要占大多數,你比如趙誌康,陳平他們,別看有時為了一些蠅頭小利爭得麵紅耳赤,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他們還是緊緊地抱在一起。他們之所以小氣,因為他們質樸,他們的眼睛裏容不得沙子,他們的心胸更容不得背後搞小動作的小人。

“趙站長,時間會解釋一切吧!”郝建神態淡定地看了看趙誌康,埋頭繼續工作,同事的誤會他也不作辯解,同事們的冷言諷語他一笑了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抓緊把村為主的工作做完,他有一種預感,全縣計劃生育村為主現場觀摩會馬上就要在橋北村召開了。卻就在這節骨眼上,楊彩雲哭哭啼啼地走了進來。原來她的哥哥出事了。

楊彩雲有個姐夫楊宗保,家在比塔山鄉還要偏遠的關茅鄉,家庭條件不怎麼樣,為供兩個正在上大學的子女,跑到縣城來拉蜂窩煤賣,到縣城也有三年多時間了。那時候,吉衛縣城有很多燒蜂窩煤的,拉一輛板車,從煤廠裏出發,一個蜂窩煤能賺兩分錢,賣的時候,還可以根據樓層高低加運費,一般來說,三樓以上的每個蜂窩煤加一分錢。楊宗保拉蜂窩煤,總是讓人試試好燒不好燒,楊宗保還有一個本事,能夠記住大部分的客戶,包括家裏的蜂窩煤什麼時候燒的差不多了,楊宗保勤快、為人厚道,生意很好,每個月能賺好幾百塊錢,這些錢,供兩個大學生是足夠了。賣蜂窩煤是個髒活,身上整天黑乎乎的,連頭發絲裏都是煤灰,臉上除去眼睛和牙齒發白之外,完全像一個黑人,楊宗保掙錢不容易,晚上就睡在煤廠裏,把被子鋪在板車上,和衣而臥。楊宗保的老婆承擔了家裏所有的事情,從關茅鄉到縣城,坐車來回要20元錢,楊宗保的老婆舍不得錢,很少到縣城,所以,幾乎都是楊宗保兩三個月回一次鄉下,楊宗保是男人,當然有正常的需求了。上個星期五,楊宗保的老婆破天荒到了縣城,楊宗保喜出望外,半天沒有拉蜂窩煤,陪著老婆逛街。到了晚上,楊宗保的老婆本來準備和在縣城裏賣菜的老鄉一起睡,看著楊宗保可憐巴巴的樣子,於是陪著楊宗保到了一家小旅館,住宿很便宜,包下一個房間才10元錢,楊宗保的老婆心疼了好半天,做完那事以後,背過身不理睬楊宗保,楊宗保笑嘻嘻哄老婆開心。

也是造化弄人,那天,縣城的幾個聯防隊員中午打牌,把錢輸了幹淨,為了找扳本的賭資,想到了去查夜,隨便找家小旅館看看,如果遇見賣*嫖娼的,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小旅館,老板願意破財,什麼事情沒有,老板強硬的,帶走女人,末了還要罰款,小旅館如果是做這種事情的,最害怕女人被帶走,因為女人是最為寶貴的資源,老板吝嗇了,女人隻要稍微說說,老板就不用混了,沒人了,老板也賺不到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