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金朝玉露(1 / 2)

“田老師,秀蘭姐,李哥他人呢?”郝建走了過去,發現是田秀蘭,頭發蓬鬆,眼皮浮腫,神態慵懶極了,郝建一見生憐,一邊問一邊脫下自己的外衣罩在了她身上。

“我不冷的!”田秀蘭雖然口裏說著,但也不拒絕,任他把衣服披在身上,喃喃說:“你李哥值到半夜,忽然聽人說大生家出事了,我便過來頂班了。”

“這本來是我們的事,因為沒有安排好,讓你受苦啦,秀蘭!冷嗎?”

“有你這句話,我不冷了,郝建,那天,那天你不怪我嗎,你喝醉了,其實我完全可以離開的,是我自己來到你的床前……我看出你很傷心,很懊悔,我也很難過,不該因為滿足自己的私欲而不顧及你的感受,你打我吧,罵我吧,我都接受!”

“秀蘭,你不怨我就好了,我怎麼會怪你呢,你那麼優秀,又那麼漂亮,這是我前生修來的福分呢,當了老師還習慣麼,都說當老師最難了,尤其是小學老師,農村裏的小孩子最調皮了!”

“嗬嗬,我本來就是一個農村的女子,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和小孩子打交道,我最喜歡了,郝建,你小時候讀書肯定也是很調皮的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我的小學老師陳語嫣,她對我可好了……”

說著說著,郝建眼睛濕潤了,還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省一師畢業的陳語嫣來到了北寨村小學支教,她把全身心的愛毫無保留地傾注在這一幫農村小孩子的身上,一點不輸於他們的父母,有的孩子家裏沒學費了,陳老師拿出自己的工資墊上,哪家的父母病了,陳老師都會帶著班上的同學去看望,有一次,郝建放牛時摔斷了腿,陳老師怕影響他的學習,每天都背著郝建來學校上課,一直堅持了半年。後來郝建考上了縣一中,陳老師依然還留在北寨村小學,沒有多久,因為長期勞累過度,又加上營養缺乏,陳老師患上了癌症,從此結束了短暫而亮麗的生命,陳老師的遺體運回家鄉的時候,全鄉的老百姓都來了,大家自覺排成兩條長龍,從校門口一直站到村東頭,而那時郝建正在參加高考……

“別難過了,郝建,我相信,培養出你這麼優秀而又善良的學生,陳老師她在天上都會高興的,我們農村之所以落後,問題的症結就在於我們落後的教育啊,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正因為如此,我才立誌要當一個老師,為改變我們的農村努力盡到自己的一份責任吧。郝建,見你第一眼時,我就感覺到你與眾不同,你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力量,讓我震撼。不瞞你說,鄉政府那些幹部,我一個都瞧不起,工作吊兒郎當,責任感一點也無,成天想著自己的一點點蠅頭小利,想著自己的烏紗帽,呸……”

“謝謝你秀蘭,這一生結識了你這位紅顏知己,我知足了!”郝建一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隻聽她身子抖了一下,抬起頭來凝望著自己。

“抱抱我好嗎?”

天還沒亮,村子裏還沒有人,郝建聽話地把他擁入懷裏,聞著她的發香,感受著她的柔軟。

夜突然變得墨一樣的黑,伸手不見五指,四周靜悄悄的隻有悉悉索索的風聲,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田秀蘭的身子抖得越來越厲害了,喘出的氣息噗噗地打在懷裏,讓郝建有些難受。好幾次他都差點忍不住了,他也知道懷裏的田秀蘭也有同樣的渴望,但他還是努力控製住了。

就在這時,天亮出了魚肚白,田秀蘭依依不舍地從郝建懷裏離開。

“天亮了,又是一夜!”田秀蘭輕歎一聲。

“是啊,天亮了,秀蘭,你看那邊,全給染紅了,好美啊!”

“郝建,你說的金朝玉露一相逢,相愛的不一定到一起,到一起的未必真的相愛,現在我懂了!”

“嗯!”

會場選在學校,不到九點,台下便人山人海,甚至對麵的小土丘上都站滿了來看熱鬧的群眾。他們說春節還沒現在這樣熱鬧過。

今年已經九十九歲的老太滕奶奶也出來了,早早地坐到了第一排,她說都換了幾個朝代了,還不知道縣長到底長得什麼樣子。她坐的是人家鄉鎮長的位置,郝建悄悄地過來想請她往後坐,她不肯,今天的縣長她還非得看清楚了,台上的葉思琴衝郝建擺了擺手,意思不要驚動老人家。

老太太眨了眨眼睛,不無得意地說,“小夥子,你看看人家上麵那小姑娘,不僅人長得漂亮,心眼也比你好!”這句話倒讓郝建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