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郝建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他想等酒稍稍醒過一些再打李涵韻的電話。好久沒與她電話了,也不知道她從海南考察回來沒有,喜歡不喜歡他送的那個隨聲聽。
他有太多的話想與李涵韻好好說一說,人們常說官場上充滿了爾虞我詐,彼此之間勾心鬥角,處處布滿了人為陷阱,稍不留神就會墮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官場上的人活得累。
可郝建他卻在這樣的環境裏找到了一種倦鳥返林,魚入大海的感覺,這裏有的是關心,有的是包容,有的是激勵,有的是友情,有的是博愛……
到了這裏,他感覺到以前的時光算是虛度了,一日學校家裏商場三點一線,兒子與老婆黃金分割,自己就仿佛一個永遠不知疲倦而又毫無內心世界的機器人。現在他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原來是那麼地有意義,他要更好地活著,活得更精彩。
現場會開得非常成功,縣長葉思琴非常滿意,作為這次現場會主要的策劃組織者郝建居功至偉,塔山鄉所有的人都說郝建的春天就要來了,還有的人說葉思琴那天單獨把李夢男和吳鵬達留下談話,就是要提撥郝建接任副鄉長。
所有的人都為郝建而高興,除了周德田,還有郭遠東,這段時間,塔山鄉可以說是接二連三的喜事不斷,先是吳鵬達與楊彩雲扯了結婚證,正式住到了一起,再就是馮啟坤的妻子誕下了一個男嬰,馮啟坤的妻子是他的親表妹,雖然是近親結婚,但是兩人的感情非常得好,隻可惜兩人結婚七年多了,妻子的肚子從來都不曾大過,今年卻生下了,滿月酒的時候,政府的幹部都前去祝賀,馮啟坤笑逐顏開地把孩子抱了出來,趙誌康樂嗬嗬地打趣道,“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小啟坤,不錯啊,啟坤,不愧是搞計生的,不生就不生,要生就生個大胖小子!一炮一個準!”馮啟坤笑眯眯地道,“男娃和女娃還不是一個樣,啥都好!”不過郝建還是注意到馮啟坤難以掩飾的得意之色,重男輕女的現象根深蒂固,就連我們的幹部都有著這樣的思想,何況是下麵的老百姓,計劃生育工作任重道遠啊!
“嗬嗬,聽說縣裏麵馬上要變動了,我們李夢男書記有可能上去進常委啊,”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真心為李書記高興!”
“是啊,人挪死,樹挪活,李書記往上挪,我們大家都高興啊!郝主任,我就說你是個幸運娃,你來了,我們鄉政府做啥啥順啊!你也得加把油,當了副鄉長之後可別忘記我們啊。”
“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郝建十分低調,盡管吳鵬達在酒席上已給他保證了,但他並沒在平常中表露出太多的得意之色,該做的事還是做,該下的村還得下,這點讓李夢男十分滿意,這家夥,寵辱不驚啊,能成大事的。
開了現場會之後,鄉政府的計劃生育工作輕鬆多了,計生對象都是由村計生專幹帶上來,不用半夜下鄉圍房子了。在郝建的提議下,塔山鄉解除了計生工作常年隊,這在吉衛縣實屬第一個。當李夢男把這一情況給葉思琴縣長彙報時,葉思琴第一反應是,“解除常年隊,那是不是工作沒有人抓啦?”李夢男說,“不是沒人抓,而是經常有人抓,比原來抓得更全麵,更具體了,你看我們的報表,哪一項指標不是走到全縣的前麵……”“把工作做到宣傳時,變暴風驟雨成和風細雨,更能貼近民心,夢男,真有一套!”“是我用人沒有用錯,當初我力排眾議讓郝建來當這個隊長,還是對了!”“這樣的同誌該壓壓擔子了,回頭我給張部長打個招呼!”
郝建當然不知道李夢男與葉縣長的談話,他照常下鄉,偶而去橋北小學與田秀蘭談談心,盡管很是克製,但還是忍不住在田秀蘭辦公室兼臥室裏與她做了兩次,每一次都做得很認真,做得很動情,事後受的傷卻更加深了。夜深人靜時,他又想了。“砰砰”的敲門聲突然響起,郝建一驚,這麼晚了,誰還會來敲門啊,不對啊,趙原慧不是回學校了麼,難道畢業她又回來啦。
開門一看,出乎意料,竟然是黨委書記冰山美人李夢男。
“李……”郝建剛要驚呼李書記,就被她擋了回去:“輕點聲,吵著別人休息!”
“李書記,咋會是你!”郝建看著一臉興奮的李夢男,實在是想不出她怎麼會神出鬼沒地跑過來。
“怎麼了?來看看你不行麼,你不歡迎我就走了哈!”李夢男環顧了一下,見沒有凳子,來到床邊坐下:“咿,郝建,怎麼問道一股香味!”
“啥香味!”郝建望著李夢男認真的臉:“是你身上的香味!”真他媽的不選時候,彩雲姐,今天怎麼可以把我床單給換了呢!
“不是,是別的女人的香味,這種香味我好熟悉,能聞得到的,楊彩……”李夢男很誇張地嗅著鼻子。
郝建知道,那是楊彩雲身上的香水味。不就是換個床單嗎?也不知她香味是怎麼給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