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郝建早早地起床了,徘徊在周德田門口,準備給辦公室報告一聲。
郝建覺得今天的時間尤為漫長,便再也等不及了,思慮許久,輕輕地敲了敲周德田的房門。
一會兒,屋子裏傳來了翻身的聲音,床也搖搖晃晃地發出“吱吱”聲響,過了好一陣子,周德田才反應過來有人敲門,便有些不高興地問道:“誰啊,這麼早就敲門,讓不讓睡了?”
郝建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恭敬地說道:“周主任,是我,郝建。”
聽到是郝建,周德田摸了摸床頭的眼鏡,問道:“哦,是郝主任啊,有什麼事嗎?”
“周主任,我想跟你報告一聲,這不下個月要到黨校學習,”郝建說完,便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裏麵的動靜,生怕自己聽差一個字。
“哦,一個月,那是青幹班啊,郝主任,我怎麼不知道啊,這也太久了吧。我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可沒有那個權力。這樣吧,等會吳鄉長來了,你跟他說一聲。”周德田嘴巴裏麵苦苦的。
誰都知道,到了縣委的青幹班,就算得不到提撥,也會在學習過程中積攢大量的人脈關係,對以後的成長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而這個機會,本來是屬於他的。
郝建走後,他關上門,回到床邊頹然地坐了下來。
正在意興闌珊,妻子可不想就這樣算了,騰地坐了起來,用力一拉,把他拽倒在床,
“老婆,都三次了,還叫不叫人活啊!”
“沒用的東西,這點就受不了啦,老娘我半個月隻來看你這麼一回,嫌煩了,快老實說,是不是你背著老娘我偷吃咧!”
“老婆,我哪有這個膽子啦,最近啊,心情確實不太好,動也不想動了!”
“嗬嗬,又不要你動,既然是來慰勞你的,那就自然不要你辛苦了,別動,閉上眼睛享受便是!”
享受?真要你老公油盡燈枯啊!
這事本來很美妙,可是現在的周德田隻覺得如受刑一般,看不到一點光明,閉著眼睛,隻盼著老婆蠕動的身體早一點停下來。
“老公啊,你怎麼老是心不在焉呢!”
“我哪有啊,不是你叫我閉上眼睛的麼!”
“可是你也不能像一坨死肉,捏到哪裏都冷冰冰的啊。。。呃,到鄉下也是蠻辛苦的,當初也不該叫你到這裏來了,現在想想也挺後悔的,你說,人拚死拚活的,到底追求的都是些啥呢!”
“哼,還不是你爸,非要我到鄉下來,還說踱踱金,這下倒好,金子踱不著,差點弄成了個大神經了,呃,什麼時候才有我的出頭之日啊!”
“哎,剛才那個小夥子是你們新來的?怎麼黨委就安排他去了!”
“是啊,我也想不通,怎麼會輪到他的,比貢獻,比人脈,比資格,他一點都不如我啊!”
“你說錯了,我也隻在門縫裏偷偷瞄了一眼,嗯,人家哪一點都比你強!”
“你居然當著老公誇別的男人!看我不整死你!”周德田這時來了點感覺,一發怒把妻子給抱緊了,那個興致突然來了,老婆自是把頭緊緊地貼到他的肩膀上,狡黠地笑了。
現場會結束後,李夢男依舊去省黨校學習,塔山鄉政府依然是原來的樣子,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吳鵬達這些天來心情大好,那晚葉思琴把她和李夢男叫到一邊說了一些事,同時說李夢男可能要往上提,李夢男一走,他百分之百就是黨委書記了。臨走時,葉思琴還有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吳啊,你這肩膀我看還厚實得緊,這塔山的擔子你還是要多扛扛啊!壓擔子,什麼意思?還不是往上提一提的信號麼?想到這,吳鵬達就有些激動,10年的兒媳婦,終於熬成婆婆了。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吳鵬達雖然是主持工作,但一些投其所好的人悄悄地變化了稱呼,都紛紛改口叫吳書記。吳鵬達雖然嘴上說不要,但心裏樂得像開了花似的。他這些天來仔細琢磨著如何燒起第一把火。這第一把火不僅要燒得有特色,還要燒得旺,關鍵還是要燒到縣委書記的心裏頭。
問題是這把火怎麼燒?燒什麼?又如何能燒到縣委政府的心裏麵呢?他有點拿不準。
招商引資,縣委縣政府報告裏年年提,可年年都一個樣,口號喊得響亮,但真正落實的地方沒有幾個。為此,縣裏還專門成立了招商局,組建了一支專業隊伍外出尋找大公司、大企業洽談,但成效很不好,至今沒有一家企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