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病房的時候,金柱工地有事先走了,“坐吧,郝建,咱哥倆好好聊聊”李茂山很熱情,他坐了起來,田秀蘭趕緊把枕頭將他的背給墊上,看到田秀蘭與他如此恩愛,郝建心裏稍稍好受了些。
聊的都是些塔山鄉的事,李茂山說茶田村這時熱鬧了,林浩民讓鄉政府一紙文件從村支書給弄了下來,女兒林小娥也給田應仙頂替了,家裏再沒有一個人進村班子了,想想自己革命這麼一輩子了,沒想到頭來卻把自己的帽子給革沒了。
他恨黨委政府卸磨殺驢,尤其恨黨委書記李夢男,恨入骨髓,李夢男啊李夢男,既然你做得了初一,那就別怪我老林行得了十五了,跑到城裏找了曾經的老朋友,這些老朋友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局長便是副局長之類的。
不過聽到了他的事情之後,都紛紛搖頭,表示說這事難辦,李夢男太強勢了,反過來還勸他,哦,老林,你搞了這麼多年,貢獻那麼大,是時候休息休息了!老朋友不肯幫忙,林浩民暗罵這些老朋友一個個不仗義,沒有辦法隻好返回村裏。回到村裏,看到村裏那些人,自然是一個個都看不順眼,仿佛個個都是自己的敵人一般,一日到其二弟林子龍家蹓躂。
剛好田應仙在給侄兒媳做思想工作,林家兒媳現在是第三胎了,生出來那便違法了。本來思想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洪金鳳也同意去引產了,林浩民一到,便說搞計劃生育的幹部全都是軟蛋,執行政策看大看小,專找軟泥巴捏。
都三十多年的老幹部了,怎麼就這素質,這工作你不幫做也就算了,可你也不該唱反調啊!田應仙也不示弱,反唇相譏道:我說林叔啊,你怎麼能這樣啊,以前小娥搞專幹的時候,乍沒聽到你這樣說。
林浩民最怕的就是人家揭了他的傷疤,沒想到田應仙張口就揭了,最後兩人便吵了起來,有了叔叔的撐腰,洪金鳳說啥也不肯引產了,沒辦法田應仙報告給了馮啟坤,馮啟坤當晚就帶著計生常年工作組去了林家,把洪金鳳給帶走了。
林懷德回到家時,媳婦讓鄉政府的帶走了,林懷德便問這是誰告的密,林浩民說還能有誰,當然是村專幹田應仙了,她就是搞這行的。林懷德說田應仙缺德到家了。林浩民說應該給點顏色,是時候了。
林懷德當晚就躥到田應仙家裏的煙地裏,把一萬多株煙葉給全砍了。哎,這可是七八多萬的經濟損失,大著呢,吳培安天天到煙地裏看著那光光的煙竿直哭。罵完了天又罵地,最後還把妻子給罵上了,我叫你別想著那個官,你非不聽,這下好了,好幾萬呢全沒了,我拿什麼還信用社的呢?
“不報案嗎?”郝建忍不住了。
李茂山先是一愣,很快他又笑了:“報案,怎麼報啊,黑夜裏做的,誰又看見了是誰砍的啊!再說了,每年都有那麼多人計劃生育,他們一個個對村計生專幹都恨得咬牙切齒,你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報複啊!”
郝建想起了田應仙那張俏皮的臉,估摸現在已布滿了憂愁和憤懣,作為一個鄉專幹,可以說郝建是她們的頭,捍衛好每一個村專幹的生命財產安全,給她們一個安全舒服的工作環境,那是自己的一份責任。他想了想,按下了簡丹的電話。
“媽蛋,過得好啊,我還以為你死了!”接了電話,簡丹漫不經心地答道,話來得不是很禮貌。
“啊哈,我的簡指呀,好像我並沒有怎麼得罪你呀,這麼巴不得我死了啊!”
“剪你妹,郝建,你電話費很多是不,多了幫我交點,這麼近還打電話!”
“我說簡指導,我現在黨校學習呢!”
“怪不得!”簡丹鬆了一口氣,其實她也不知道她這口氣怎麼給憋上了的,頓了頓,她又開炮了:“媽蛋,快說有什麼事,你這人最是勢利了,沒有事你是不會打人家電話的!”
“怎麼可能呢,我都想天天給你打電話,就是怕打擾你,又怕你不接!”
“狗屁信你,再不說我可掛了哈!媽蛋!”
“別,別,別!”郝建一口氣把田應仙的事情給彙報了。還沒聽完,簡丹那邊就爆了
“郝建,給我三天,就三天,我非把那喪盡天良的壞蛋揪出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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