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郝建在吳家住下了,他在請示張玉蓉書記之後,在吳平安家裏留了下來,把茶山村種植胡蘿卜的幾個大戶召集起來開了個會,一再強調他們不能在這個時候聚到鄉政府鬧事,二要他們安心在家等待他的消息。
張玉蓉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數幾十噸的胡蘿卜銷不出去,弄不好農民還會鬧到政府,會影響鄉裏的穩定,現下正是綜合治理驗收期,可容不得出現一絲差錯啊。提醒他是不是要把這件事提交到黨委會上討論。
郝建現在擔心的可不是個人的名聲,他現在腦海裝的可是胡蘿卜,這事都是由他的一句玩笑話引起,然而卻讓老百姓蒙受了巨大的損失,這可是萬世的罪過啊!我一定要找到銷路,把這蘿卜銷售出去。
郝建說謝謝你了書記,我會處理好的。說完張玉蓉掛了電話,郝建自然心裏是入春三月暖和和,通過黨委會,都由集體擔責,人家書記這麼說了,這事成敗與否都是黨委埋單!郝建不想這樣,當時就謝絕了,隻問她要了一個人,那就是趙誌康,帶著一車的胡蘿卜,總得要個開車的,拖拉機郝建開不了——他說這件事一定要趙誌康一塊去、張玉蓉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趙誌康早都說要去,他喜歡和郝建在一起,尤其喜歡各他一起外麵出差,說到與郝建一起出差,老婆問都不會再多問一句,放心呀。
天麻麻亮,趙誌康就來到了吳平安家,田應仙也不是不攬事的主。早早地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大家吃了一些,郝建滿腹心事,很沒胃口,胡亂扒了幾口稀粥,趙誌康笑著說,“你急什麼急,急就能夠想出辦法來了啊?那麼遠的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中飯?”說完他隨手抓了兩個荷包蛋裝進褲兜裏。坐到車上,他涎著臉表情壞壞地看著田應仙,“田專幹啊,你猜我兜裏現在有幾個蛋啊!”
“兩個,”
“不對!”
“怎麼不對,出來的時候,你往兜裏裝了兩個,別說你也吃了哈!”
“四個,正因為我沒吃,一起才四個!”
“趙站長,怪不得讓你當獸醫站長啊!沒臉沒皮的老不正經!”
胡蘿卜裝了車,便上了路。吳平安一路送到了村口,“郝副鄉長,你也別太難為了自己,到了懷化真還找不到銷路的話,你們就回來吧,我們自己再想辦法。”
郝建說,“一定行!平安,你和老鄉們安心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從吉衛到懷化市,走國道,也不過是95公裏的路程,可是山路崎嶇,拖拉機開得又慢,不知不覺,車子已晃蕩了三個多小時,查一查地圖,還隻到了黃金寨,離著懷化市還有好幾十裏地呢,
小小的駕駛樓裏坐了三個人,很擠,田應仙坐在中間,也不知是彎多的問題,還是趙誌康的惡作劇,車子忽左忽右,轉彎的幅度特別大,郝建與田應仙豐滿的身子頻頻親密接觸,郝建一心想著胡蘿卜的事,自然沒有什麼感覺,田應仙就不同了,每每郝建的胳膊肘子從自己的身上移開,全身便有了一種過電般的感覺,酥麻,弄得心裏癢癢地,臉兒紅紅的,郝副鄉長好身板啊,也不知道結實不結實!
“趙站長,你開得什麼車啊!”
趙誌康裝作沒有看見,哼起了小調子山路十八彎,突然前麵有一個大坑,高叫了一聲,“坐好了!”車頭跳了起來, 田應仙的身子也隨著蹦了起來,頭撞了頂棚一下,落下時直接坐到了郝建身上,臉兒雪白,兀自驚魂未定。
“趙誌康,你這是開車嗎?簡直謀殺啊!”
“嗬嗬,田專幹,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瞧瞧,賴到人家身上還舍不得下來呢?郝副鄉,田專幹肉多不?”
田應仙到底是個風騷的女人,一聽這話就湊上前來:“啥有不有肉了,郝副鄉長,捏了那一下子就知道了!”
“你叫趙站長捏吧,豬仔他一捏就知道幾斤幾兩的!”
“郝副鄉長,你嘴巴不積德啊!”田應仙嘴巴扁了扁。
“應仙,怎麼啦?”
“你這不是拐著彎罵人家是豬嘛!”
對不起,對不起了,都是我不好!他挪了一下身子,讓田應仙坐正了,覺得瞎胡鬧總歸不好:“趙站長,坑大,你不會繞邊走嘛!到了懷化界路就好多了!”
“坑大嗎?田專幹坐到車上,我看就路上沒有什麼大坑了!”
“趙站長,說話怎麼天上一句,天下一句的,田專幹坐到車上,人家和路上的坑又有什麼關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