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對陶玉瑩不是很熟悉,見過幾次,一個精明的女同誌,長得很耐看。
郝建索性安排陶玉瑩直接去給廠長做工作。 盤龍鄉政府辦公室。
郝建見到了印刷廠的廠長,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小綠豆眼,聳拉眼皮,一看就是那種外表老實、一肚子壞主意的人。這個廠長被公安局放出來以後,口吐狂言,說環保局沒有什麼了不起,局長打了就打了,印刷廠照樣開工。
廠長進入辦公室以後,挨個給辦公室的人散煙,郝建沒有接,他要陶玉瑩和盤龍鄉的書記、鄉長給廠長給他講政策、做工作,廠長默不作聲,一口接一口抽煙,就是不表態。
郝建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這位廠長,看來是個見過世麵的家夥,郝建最後開口了。
“你不表態也行,我告訴你兩個處理結果,一是環保局的趙局長已經是輕傷,按照法律規定,公安局可以正式逮捕你,移送檢察院起訴,按照相關法律規定,法院可以判處你有期徒刑,二是印刷廠違背了環保法,依法可以強行關閉,政府將組織相關職能部門,直接關停印刷廠。”
郝建的話語說出來,印刷廠廠長身體開始發抖,大約一分鍾後,這位廠長開口說話了。
“郝書記,我能夠單獨和您說幾句話嗎?”
郝建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也想知道,這個印刷廠的廠長究竟有什麼依仗。郝建和印刷廠廠長進入了書記辦公室。
令郝建驚駭的一幕出現了,印刷廠的廠長突然跪在了郝建麵前。
“郝書記,我知道我錯了,不該打人,不該亂說,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印刷廠投資十幾萬元,要是關了,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啊,郝書記,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去給趙局長磕頭認罪,我去照顧趙局長,端屎端尿,我負責趙局長所有的醫藥費,郝書記,求求您了。”
40多歲的人,在郝建麵前,像小孩一樣哭出聲來了。
“你快起來,這樣像什麼話,沒有人不準你開印刷廠,隻是你必須按照規定,不對周圍的農田造成汙染,汙水直接排進了農田,怎麼都不行。”
“郝書記,我是農民,建印刷廠不容易,批手續的時候,我哪裏都拜了,就差給人磕頭了,好不容易印刷廠辦起來了,現在要關,等於要我的命啊。”
郝建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也許,印刷廠的廠長是吃了很多虧的,也許,這就是廠長的一種辦法,博得他人的同情,依舊可以生產、汙染環境。
“我的態度很明確,不解決汙染問題,印刷廠必須關停,沒有任何價錢可以商量,怎麼樣整改,你去找環保局。路已經指了,如何選擇是你的事情,如果沒有其他事情,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裏吧。”
“郝書記,您等等,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你以為政府會和你討價還價嗎?”
“哼,那我也豁出去了,幾萬塊錢不是白白扔出去的。”
郝建聽見印刷廠廠長的這句話,已經邁出去的腳縮回來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威脅我嗎?”
“郝書記,我不敢威脅你,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們小老百姓,我無權無勢,開了一個印刷廠,還是求了很多人才辦成的,不過,你手下的有些人,拿了錢不辦事,我就是開不成印刷廠了,也不會讓他們的日子好過,當初是怎麼承諾的,什麼沒有問題,什麼大膽生產,假的,都是假的。”
郝建感覺到心驚和悲哀,印刷廠廠長態度變化他不在乎,沒有必要和農民一樣見識,廠長是不會說假話的,可能真的拿出了幾萬元錢走關係,郝建悲哀的是古陽縣的某些幹部,什麼樣的錢能夠拿、什麼樣的錢不能夠拿都分不清楚,印刷廠的錢能收嗎,真是想錢想暈頭了,什麼都不顧。
“你說的情況,如果有證據,可以舉報,這是你的權力,縣紀委和司法機關會處理的。”
郝建不再理睬印刷廠的廠長,走出了辦公室,他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這個廠長真不是個東西,沒有腦子,他也不想想,私下裏的交易,證據很難查證,就算是查證屬實了,這個廠長今後還想在社會上立足嗎,隻怕印刷廠是徹底完蛋了。郝建更不願意聽印刷廠廠長的揭露,有專門的機構去處理這些事情,郝建不會插進去的,這些事情,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
印刷廠很快關閉了,麻煩跟著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