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幾百萬,一年下來就是幾千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啊,古陽的縣財政現在是非常得吃緊,要錢的報告都壓了一大堆,每每看到馮啟坤那張苦瓜臉,郝建就有些心疼,窮家難當啊!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古陽三年之內走出低穀,重現輝煌。
回到縣裏,邱永金死拉硬拽地要請郝建吃飯,郝建說吃飯可以,不能公家掏錢啊,邱永金說到我家裏吃去,到外麵吃,我還沒帶錢,怎麼說你上任半年多了,還沒到過我家一次,不夠意思嘛,你嫂子做菜還是蠻可以,烏雞燉肚條也不見得比館子差多少。
邱永金家在城西北,一個獨體二層小磚樓,,牆麵上貼著磁磚,不過掉了幾塊,看外麵很是陳舊,不過裏麵收拾得很是整潔,各樣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一看就知道他愛人是個愛幹淨的人,一個愛幹淨的女人長相不會怎麼差,果不然,進門一看,一個腰纏圍裙的中年婦女在屋子張羅著,一大桌子菜肴早已擺好了。
“郝書記,請坐,這位是賤內,你嫂子,唐秀英,”
“你才賤內!”唐秀英抬了頭,雖然上了年紀,但仍風韻猶存,年輕時候肯定也是個美女了,她白了邱永金一眼,愣了下,“郝書記,稀客啊,好年輕啊,快請坐,我去給你們拿酒去!”
“嗯,把過年我喝剩的那瓶拿來,在櫃子裏麵!”
“老邱啊,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不肯到食堂裏麵吃飯了。嗬嗬,家裏嫂子給你弄好吃的!”
“嗬嗬,這生碌碌無為,一無所成,倒還是這賊婆娘娶得還算稱心,哼,在家裏我指東她不敢往西呢!”
“老邱,這怕是吹牛吧!”
“噓,小點聲……”邱永金說話掩著嘴巴,聲音壓得極低,一看就知道懼內。
酒開了,兩人便你一口我一口的對飲上了,唐秀英坐在一邊不動筷子,看樣子與邱永金鬧得不愉快,客人來了刻意掩飾的,“嫂子,你怎麼不吃啊?”
“郝書記,你吃,我剛吃飽了,吃不下!”
“別理她,一天到家裏,餓不著她!”
哼,你行!唐秀英鼻子哼一聲,埋頭不再作聲,就這時座機響了,唐秀英起身去接電話,是耿部長打的,邱永金說這家夥肯定又和老婆鬧茅盾了,來我這兒蹭口糧了。“哦,秀英,你說郝書記也在這兒,叫他多帶兩瓶好酒來!”
“你呀,眼裏麵隻有酒!你瞧人家黃主席,老婆從煙廠裏下崗了,第二天便進了人事局,兒媳婦呢,還在讀大學工作都安排好了,你,你……”
“秀英,你胡說些什麼?”
“我胡……”剛要吵起來,門響了,耿靖忠氣喘籲籲地走進來,背著近兩百斤的肉,還要抱著一箱酒,能不喘氣麼,又不是龍清泉。
招呼了幾句,耿靖忠坐了桌上,也不客氣,咕咚咕咚,一碗酒下了肚,夾了一根豬手就往嘴裏塞,“嘿嘿,我就喜歡吃嫂子整的這菜,這手藝,比新東方廚師強多了!”
“喜歡吃就常來,嫂子有的是時間,天天跟你做!”
有時間?耿靖忠撲閃下眼睛,“嫂子,你有時間,曉冬不是要結婚了麼,馬上就要帶小孫孫了,你還有時間?”
“問你邱哥去?“
邱永金頭一低,“還不是因為工作的事情,曉冬女友不是也下崗了嘛,我沒給她安排工作,一氣之下,吹了,曉冬他也氣得出了門,好幾天都沒回家了,呃,這事鬧心,不提了,喝酒喝酒!”
“老邱,不是每個常委都掌握10個名額麼?不夠?”
“郝書記,我也不瞞你了,那10個指標,他全部給了他們單位的那些人了,本來說好的,給靜雯她留一個,沒想到晚上王春芬副書記跑到家裏來……”
“秀英,你醜不醜!”邱永金咆哮了,郝建拉了下他,你等嫂子說完嘛!
“郝書記,你和耿部長在這兒,我也把事情說透了,王春芬說她大哥的兒子也要安排,你猜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怎麼說,他居然答應了,呃,我的個天,這家夥心裏麵總是裝著外麵的人,你嫂子我沒怨沒悔地跟了他一輩子,辛辛苦苦地為這個家操勞了一輩子,也從來不曾求過他為家裏的人辦過一件事,可是咱兒子的事,你也毫不關心,我命苦啊,嗚……”
“老邱,這事你做得不對了安心了,嫂子,你別傷心,這事我來想辦法!”郝建撥通了吳有為的電話,吳有為說我一個都沒用到,要你全拿,郝建說就要兩個吧。這時唐秀英哭得更厲害了,連邱永金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