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洗好了澡,妻子林婉茹的電話就來了,
“你在幹什麼?”
“準備上廣木啊!”
“廣木?廣木是什麼?你少忽悠我?”
“啊呀,廣木,廣木就是床啊,老婆,都怪我不好,沒跟你老婆大人說清楚,我到了省委辦之後,層次撥高了許多,說話自然得體麵一些,盡量回避那些敏感的字眼,比如我們說廣木就是床,說晴婦得叫晴婦,晴天的晴,一見晴婦,心裏便放晴了,你說是不是這要深度好多呢!”
“深度你個大頭鬼!老實說,是不是幹什麼壞事去了,手機老是打不通!”
“不是,老婆,今天與領導在一起,我把手機關了,你想想,與領導在一起,你電話不能比領導多吧,你比領導還要忙啊!我都聽說了,和領導上廁所,你尿都不能比他尿得高呢!”
“低俗!老公,你錯了,和領導在一起,你手機更不能關機了,你是領導的耳朵,你捂住了,領導聽不見情況,那才叫大失策呢!”
是啊,妻子說得非常有理,郝建今天就犯了個低級的錯誤,什麼叫賢妻良母,婉茹就是啊!
“老婆,你真好!”
“好嗎?這點你都不知道,裝得吧,快視頻,我要看你到了廣木上我才放心!”
接受能力還真是不錯,不過太過較真了,這有點不那麼有賢妻良母風範了!
“老婆,我脫光了!”
“我不管!”
“那你也脫了!”
“嗯……”
移動就是好啊,千裏之外猶如一寸之間,兩人就這樣一個在北京,一個在沙市的廣木上甜言蜜語地聊了起來,直到婉茹有點架不住了,方才掛了電話。
婉茹告訴他,老師對她的造詣十分欣賞,推薦她到北京舞蹈學院當老師呢,這樣有可能留到北京,郝建笑說,你不是勸我留到古陽嗎?林婉茹把理由一說,那是過去了,更何況我得為我們的兒子考慮呢!郝建說,你怎麼知道那次懷的是兒子啊。
婉茹說她查了好多資料,那一次做得太酣暢淋漓了,酸水排得特別多,都把種子裏麵的X全扼死了!郝建哈哈一笑,真賢妻也!
表揚是要表揚一下,郝建本意還是想要她生一個女孩的,他覺得當姥爺比當爺爺好,畢姥爺在星光大道當了十多年的姥爺,都當上癮了!
第一天正式上班,郝建到得很早。
考慮到角色轉換了,他的那輛桑塔納,甩手叫羅慧敏開上了,她那裏遠。反正隻有兩站路,便乘上了公共汽車。在公共汽車上,除了想著工作上的事,還想到應該抽時間去買一輛山地自行車,以後便騎自行車上下班。
豈知他興致勃勃,卻迎麵遇到了難題。進入省委大院時,被門口的武警戰士攔住了。他解釋說,他是李浩然同誌的新任秘書,人家根本不信,要看他的工作證。他說,自己今天第一次上班,工作證還沒辦呢,是不是登記一下就可以啦。人家說,人人都像你說的,登記一下就可以了,恐怖分子混進來,把首長的安全放哪裏去了——這是省委,領導辦公的地方,不是烈士公園。
郝建之所以這麼早到來,是想趁著這個機會,進入李浩然同誌的辦公室熟悉一下。如果連大門都進不了,得在這裏耗一兩個小時,那就實在太傻憨了。好在他是基層書記出身,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有的。
武警戰士說,要不你給餘秘書長打個電話。郝建一聽,立即叫了起來,現在才六點多鍾呢,這麼早就給秘書長打電話,那不成騷擾電話了?以後還想在辦公廳混不?就算在大門口等兩個小時,這個電話也是不能打的。
正無計可施之時,猛見到李浩然的一號車從院子裏開出來。郝建心中一喜,立即向中間跨了兩步,揮手攔車。李浩然的司機陸成明,四十多歲,是省委車隊的副隊長,老弟兄了。見郝建招手,他立即將車停下來,搖下車窗,對郝建說,郝哥,你怎麼在這裏?郝建說自己想提前一些來上班,結果沒工作證,被武警攔住了,又問陸成明為什麼這麼早。陸成明說,他要去加油和洗車。
長不長眼睛啊,李書記的秘書你也敢攔! 陸成明大罵一通,武警戰士終於肯放他進去了。不過他狠狠地瞪了陸隊長一眼,我怎麼知道他是書記秘書,腦門上又沒寫著王字!
來到辦公室,見自己辦公室的門開著。他知道應該是清潔工已經來了,便走到書記辦公室門前,見裏麵有一個女性正拖地。
現在是四月,涼意還沒有完全褪盡,衣服穿得很亂,有穿棉衣的也有穿襯衣的,一般人穿的是三件,裏麵一件,中間一件薄毛衣,再套一件外套。麵前這個女人,大概因為勞動的緣故,隻穿了一件內衣,內衣的顏色很陳舊,圓領口鬆鬆垮垮。她低著頭幹活,正麵朝著門外,站在郝建這個角度,恰好看到她的領口露出的大半截,瓷白瓷白的,閃著一種誘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