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一一記下,正要問還有沒有別的什麼事,見謝國華已經出現在門口,便什麼話都沒說,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倒了一杯茶過來給秘書長。
麵對這杯茶,秘書長並沒有領情,而是將他數落了一頓。
秘書長說,有些人,常常要到書記辦公室裏走一走的,時間不會太長。比如他自己,每天上班前,都要和書記碰一下頭,這是他的工作。給這些人泡茶,隻是白白浪費。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紙杯這茶葉包括這水,都是要花辦公經費的,一次雖然隻是一點點,看起來不起眼,年底一算,就是一筆大數字。
媽呀,這和當年塔山鄉的張會計差不多了,那時計生辦公室問賬務室要茶葉時,張會計也是這樣給郝建算了這樣一筆經濟帳,擺明了是對自己不滿意啊!
今天接連遇到的兩件怪事都將五年前的事情又搬到了眼前,讓郝建覺得似曾相識,哈哈,看來令人充滿敬畏而又神秘莫測的省委大院與最最基層的塔山鄉也沒有什麼兩樣啊!
郝建這麼一想,也覺坦然了些,不過臉上有點掛不住,訕訕的。
他很清楚,有些話,餘秘書長完全可以私下裏對自己說,現在卻當著大老板的麵,對自己劈頭蓋臉一通批評,絕對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這件事讓他明白了一點,真正的書記秘書是謝國華,他隻不過是謝國華手下一個跑腿的。這個位子如果不端正,將來還會有更多的麻煩。
秘書這個職業,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而實際上,還真不是容易做的,各種關係太複雜了,一點點沒有處理好,便可能引起後患,也難怪龍儒文會總結出那十六個字。
郝建坐回自己的辦公室,拿出小本子,將書記今天的活動又仔細看了一遍,小心地記在心裏。
就在這時,手機嘀嘀想了兩聲,打開一看,是一條短消息,顯示是小凳子發的,也是天門山那晚兩人坐到小凳子上玩上了癮,葉思琴把郝建手機上的名字換了,換成小凳子,她說郝建記住了小凳子便想起了她,想到了她便想到了坐小凳子。
郝建拿起電話,剛想撥過去,嘀嘀又是兩聲,小凳子居然又發來了一個視頻,郝建打開一看,頓時心潮澎湃,難以自製了!
整整三十多分鍾,全都是兩人摟抱著坐在小凳子上的令人血脈噴張的場麵啊!
郝建看了又看,
“思琴市長啊,都當市長了,你也不怕雷大哥的第二個視頻門出現啊!”
“我怕什麼,別人隻看到我的後背,而且還有頭發攔到!”郝建一看,果然如此,她的頭發太長了,不過一飛一揚地,不時地還是要露了郝建那張掙擰的臉。
“雖然沒有看到是你,可是我暴露了,你不怕我供出你啊!”
“供出才好呢!你現在是一號紅人了,供出我了,那我比你還要紅了呢!”
“那可不是這樣的,我現在隻是入仕奇才,紅不紅還指不定呢,思琴,以後想我了,就打這個電話,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呢!”
“人家才不想你呢,當這個破副市長,一天到晚忙個要死,表態時卻沒有一點權力,誒,吃力不討好呢!真還如以前幹書記爽!你還好嗎?”
“好,你放心,我是航空母艦,海陸空都能戰鬥呢!思琴啊,你可不許懈氣啊,為了我,你可得努力啊!”
“哈哈,你還想幹市長,幹市委書記啊!”
“親個,寶貝,一點就透!”
與葉思琴通了這番電話,郝建被數落的陰霾一掃而光了,他還想與她多說幾句,小凳子是有了,什麼時候該你再配張小桌子,不巧,來人了,他不得不掛了電話。
剛剛九點,外麵便走進來一個漢子,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很魁梧,穿西裝,蓄平頭,看上去風度翩翩。
就算郝建不認識他,也能猜到他的身份,畢竟,老板今天的日程他是記得很清楚的,什麼時間接見什麼人,他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官員或許商人,一個角色擔當久了,身上便有了這個角色的烙印,很容易看出來的。
此人名叫徐為民,是懷化市市委書記。
懷化市在江南省的西南邊陲,四周都是崇山,中間一塊平原地帶,西南三省交通交通中樞,也是江南最近幾年努力打造的西部大城市。徐為民能夠擔任這樣一個重要城市的市委書記,可見他在江南省官場的分量。
郝建的辦公室是那種典型的長方型,長方型的兩邊,一邊是門,另一邊是窗,窗外是濃密的香樟樹。也不知是什麼人安排的,竟然擺了兩張辦公桌,並排置於窗下。辦公桌的擺放,有一種約定俗成的方法,如果一間辦公室隻有一張辦公桌,那你想怎麼擺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