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權變(1 / 2)

不錯,頭腦靈活,會辦事,雷時斌這個駐京辦主任還蠻稱職的嘛!李浩然落下了這樣一句話,這讓郝建胸口緊了一下,本來想跟他談談推薦李夢雪的事,但現在看到他對雷時斌這麼欣賞,也就忍住不提了。

還有那件視頻門的事,也隻有回到家時悄悄告訴原慧,等原慧再去告訴他,效果會好一些。

“小郝啊,看樣子你好像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啊!”

“沒有,李書記,今天你和朱部長談話,我看我還是不要參加的好!”

“這怎麼行呢,帶你來,就是要你經曆這樣的大場麵,你要學習啊!”

“謝謝李書記了,你真是我的好老師!”

朱興邦是長假結束後八號早晨到京的,前一天晚上就給郝建打過電話,郝建向李浩然彙報後通知雷主任,安排去接站。

八號一大早,郝建又替朱興邦登記了一個房間,比李浩然的房間低一層。上午,朱興邦去中組部報到,中組部安排十號由一位副部長送他去上任。九號中午,李浩然在長城飯店請朱興邦吃飯。

知道他要來北京,很多人早就已經約定要為他踐行。朱興邦顯然不想搞得風聲太大,將這些人全都推了,中午吃飯時,僅僅三個人,朱興邦、李浩然和郝建。既然是三個人,也就沒有太多講究,在長城飯店要了一個小單間。

朱興邦和李浩然共事幾個月,彼此大概也談不上太深的關係。其時,李浩然是領導,朱興邦是下屬,除了常委會這樣的例行會議,朱興邦沒有和李浩然見上幾次麵,更不要說私下交流。現在彼此的關係變了,雖然是書記和非常委副省長,地位差別很大,畢竟不在同一鍋裏舀飯吃,屬於一個大場裏的同事了,談話也就相對坦誠得多。

李浩然說,興邦呀。我到江南省三年了,我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地聊一聊。其實,我心中有一個計劃,既要抽時間到全省各地轉一轉,也要找每個班子成員好好地談談心。

朱興邦說,你剛來上任的時候,我們不是聊過嗎?

李浩然說,那不同,那種談話太官方了。當然,現在你離開江南省,或許,我們今後還有更多的機會交流,也會更放鬆一些。今天請你吃飯,主要有兩層意思,一是為你踐行,二嘛,你在江南省的時間長,對情況比較了解。我希望你臨走前,給我一點錦囊妙計。

朱興邦說,浩然同誌你太客氣了,我哪有什麼錦囊妙計?我又不是諸葛亮。

郝建立即意識到,兩位領導所談的內容,很可能涉及江南省官場的高層機密,自己坐在這裏不好,便站起來,說,我去催催菜。

李浩然說,郝建你別急,慢一點就慢一點,我和興邦同誌先說說話。

朱興邦是原宣傳部長,對古陽對郝建是了解的,他說,郝建不錯,非常聰明,又有魄力。

李浩然說,可惜呀,現在郝建跟著我,表態的機會也沒有,是不是心裏很別扭啊?

郝建說,領導身上有學不完的東西,領導這是給機會啊。

朱興邦說,有一種想法,我不知道對不對,說出來和李書記探討一下。我們國家的體製是黨和政兩條線。我覺得這是最好的體製,最符合哲學精神。哲學認為,世界是由兩部分組成的,即宏觀和微觀。國外的議會製,議會管的就是宏觀,政府管的是微觀。但國外這個宏觀和微觀,隔得太遠了些,很長時間才開一次會,而每次開會,因為議員太多,意見分歧太大,往往隻是吵架,辦不成事。結果,這個宏觀,成了宏而不觀。我們國家的黨委製,是一個常設的權力機構,對宏觀的管理,非常及時,而且有力,比國會製要優越得多。當然,這也就會出現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宏觀和微觀界線的模糊。畢竟兩者都是權力機構,而且,黨委的權力遠遠大於政府,很容易產生跨界操作現象,黨委插手政府工作,也就是黨委抓微觀。同樣,政府部門一直都在努力排除黨委的牽製和約束,想盡一切辦法,控製宏觀。這兩種情形,往往要看黨政一把手,哪個人更強勢。

李浩然說,興邦同誌的意思,是不是說,江南省的問題是,黨沒有管好宏觀,而政府也沒有管好微觀?

朱興邦說,敬文同誌這個人,我是比較了解的。他很有能力,很有魄力,也很能幹事。但他也有缺點,權力欲比較重,比較自負,有強烈的控製欲。讀的書不是太多,缺乏係統的學習和研究,目前所掌握的理論和知識,都是後來在工作中東拚西湊的。這種拚湊起來的理論,很容易為我所用,而脫離事物的本質。這些缺點,如果僅僅隻是表現在他的權力範圍之內,那就不叫缺點,而是優點。如果對自己的角色把握不準,或者是個人膨脹,別人,是很難和他共事的。尤其是別人當一把手,他當二把手,配合起來,難度就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