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積案懸案為什麼居高不下?除了我們辦案部門自身的素質以外,還有一個極其關鍵的原因,那就是背後的保護傘在起作用。可以這麼說,任何一件案子,我們隻要出過現場,基本可以得出一個利斷,這件案子,是否與黑惡勢力有關。預感很快就會變成現實,涉黑案件,就像一艘破船.你補了這個漏洞.還有另一個漏洞。很多的漏洞.讓你補不完。
李浩然說有誌市長,你還沒有說毛偉人的一句話啊,一個指頭和十個指頭的問題呢!董有誌臉頓時紅得象雞公。
轉過頭,看著楊泰豐說,楊廳長,既然是這麼個情況,省廳為什麼沒
有采取任何行動?
楊泰豐說,我們不是沒有考慮過。廳黨組開會的時候,也曾很多次涉及這一
話題,也曾向政法委多次反映過,我們下不了這個決心。
李浩然問,下不了這個決心?為什麼?
“郝建,你也來說兩句!”
“李書記,我。。。”
“想說什麼大膽說,恕你無罪!”
既然書記點了將,那肯定也是在考驗自己的應變能力了,看看他在這方麵的思考了,準確來說,李浩然是想鍛煉他。
迎著大家的目光,郝建說,既然李書記點了,我就拋磚引玉說兩句吧,說得不對還有大家指正,剛才大家也說了,黑惡勢力,肯定不可能單獨存在,它一定要依附於權力。權力和黑惡勢力,可以說是二位一體。敏惠局長說得非常到位,單純的掃黑,黑惡勢力的根基還在,就像那首詩所寫的,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如果改一下來形容黑惡勢力,再貼切不過。黑惡勢力就是原上草,隻要腳下的土壤還存在,火肯定是燒不盡的——斬草就要除根,根不除,斬草的意義十分有限。我個人建議這次掃黑行動要結合紀律作風整治,要派駐紀檢工作組。
下麵一片嘩然,李浩然說,大家不要再討論了,敏惠同誌和郝建已經說開了,其實各地的黑惡勢力,都是在麵上的。更多的這類團夥,仗著背後有硬後台,有靠山,甚至連遮羞布都不要,明火執仗。這類團夥的種種劣跡惡行,在當地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相當一部分黑惡勢力的情況,我們是完全掌握的。就算還有些不十分清廷,調查的難度並不大。
要說難呢那也確實難,誰去查?當地公安局?這種黑惡勢力的後台,可能就是公安局長的上司,甚至有可能與公安局長關係極為密切或者根本就是公安局長本人。如果是公安局長的上司,公安局長敢查嗎?能查嗎?他這裏剛開始查,一紙調令,把他調開了,甚至免職了。如果是公安局長本人或者副局長什麼的,那誰會去查?
我的手裏,其實早就有一大批舉報名單,這些人,有些表麵上是大投資商,受到當地政府的全力保護,有些是當地官員的親戚、朋友甚至子女,據我所知,至少在三到四個市,這種情況就非常突出。有
的市主要領導的兒子和公安局長的兒子,就是當地黑惡勢力的頭子。他們組織賣淫,逼良為倡,到南部去販運假鈔回到當地悄售,簡直可以說無惡不作,罄竹難書。
如果到當地去走一走,當地市民,全都清趁這些事,可就是沒辦法。市委領導和公安局長在上麵罩著,誰敢動?
我的決定是,交叉辦案。省裏成立
一個大專家組,再在大專案組下麵,每個市成立一個專案組。專案組的大組長,就是甘霖副省長。各市都設專案組,組長由市委書記任,都封閉集中,所有電話,一律集中管理,用一切辦法斷絕他們與外界的聯係。同時,在專案組內部,還可以成立一個督察小組,專門負責聯絡以及保密工作。
李浩然說,周敏惠局長,我看是不是這樣,你們盡快拿一個懷化
掃黑行動的執行方案來,常委會討論之後,就開始執行,然後推到整個江南省,爭取國慶節前,還江南人民一片光明的淨土。讓我們過一個舒心的國慶節。
李浩然一句話顯然就把政法委書記苗學宏旁落了,周敏惠沒有想到自己的一通發言帶來的仕途契機,叫她負責方案,很明顯,她就要取代苗學宏。
第二天一早,就像秘密而來一樣,楊泰豐等人,又秘密地回去了。李浩然繼續他的調研行程,似乎沒有人知道曾經有過這樣的秘密會議。
然而,到了第三天,郝建便不斷地接到電話,問他,省裏是不是要進行一次掃黑行動。郝建暗吃一驚,本能地覺得,一定是公安廳的那幫人泄露出去的,似乎除了肖秋水,再不可能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