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不得不驚訝,他沒有想到徐為民竟然如此的厚顏無恥,明明是他不讓封礦的,現在卻全部推給了葛海浩,這葛海浩不是多年一直都跟隨他嗎,現在他為了自保,就要徹底的犧牲葛海浩了,要是加上這次礦難的事件,隻怕葛海浩會把牢底坐穿了。
郝建沒有說什麼,他的心裏已經有點鄙視起徐為民了,過去他一直把徐為民看著市自己一個公平的對手,但此刻他沒有了這種感覺,他就感到徐為民市如此的卑劣,不足於和自己相提並論。
徐為民也是很緊張的,他明白郝建的態度對自己具有著多麼重要的影響,自己除了給郝建打過電話阻止封礦的事情,當時還給公安局方局長和其他幾個人打過,隻有郝建帶頭默許了自己的這個嫁禍於人的方法,其他幾個人才可能保持沉默,但看郝建的眼神,今天是有難度了。
是啊,郝建也確實不願意苟同於徐為民的這種方式,但郝建也沒有決定堅決要治徐為民於死地,郝建還要想想,他並不是同情徐為民,他要為自己著想,目前的懷化市自己已經能夠壓製住徐為民了,那麼他對自己的威脅和影響已經不大,相比於讓他下台,重新上來一個書記,這目前的處境應該更好。
當然了,郝建也曾今在腦海中有那麼一絲的僥幸,會不會徐為民下來了,自己可以頂上去,但很快的,郝建就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一個上任不到兩年的市長想要馬上接手市委書記,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甘霖是自己的老丈人,就算省長還不明了自己的底細,可以支持自己,但這希望依然是渺茫的。
所以郝建就算很鄙視徐為民,但從自己最為合理的構想中,還是希望徐為民可以留下,幫自己把這個位置守上幾年,他已經準備放過徐為民,按他的想法來應對這件事情了。
不過這都是他心中的想法,他帶給徐為民的感覺是不同的,徐為民已經灰心喪氣了,他從郝建的沉默中,體會到的是一種死亡的氣息。
於是,徐為民就說:“怎麼了,難道郝市長不這樣認為嗎?”
郝建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嗯,這件事情徐書記再讓我考慮幾天怎麼樣,隔得時間太長了,我需要好好的回憶一下。”
徐為民就轉換了一個話題說:“郝建啊,你很年輕的,一定可以回憶清楚,我是老了,也幹不了幾年,以後這懷化市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啊。”
徐為民委婉的向郝建釋放了一個信號。
郝建雖然是心裏已經願意放過徐為民了,但他還不能很快的就答應徐為民什麼,他還需要在看一看,他還需要對甘霖彙報一下,在這盤其中,自己不過是一枚旗子,要是可以換的滿盤的勝利,就需要靜下心來從大局著想。
但郝建的沉默無語讓徐為民感到了絕望,他在找郝建來以前,已經早就明白郝建一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因為郝建為什麼要放過自己,對這個問題,徐為民一直是沒有找到過一個合適的理由,他首先就很難說服自己,既然郝建放過自己沒有一點好處,那麼他就絕不會放過自己了,自己之所以找郝建來,不過是一個溺水者在抓那一根毫無作用的稻草,現在看來確實抓不住。
徐為民在這個時候,得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但是毫無疑問,是一個錯誤的結論。
所以他在極度失望之後,揮揮手,對郝建說:“我有點疲倦了,今天我們就先談到這裏吧。”
郝建也希望自己和徐為民在這個問題上都留出一點緩衝的時間來,彼此好好的考慮一下,當然了,主要是自己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因為刀在自己的手上。
郝建客氣的告別了徐為民,離開了徐為民的辦公室。
徐為民在頹廢和絕望中一直呆坐到日落西頭,天空是灰暗的,徐為民的心裏也是空洞洞的,他感覺到好象全世界都拋棄了他,孤獨,寂寞,失落,無助將他壓的喘不過氣來,他好想逃,逃到另一個世界,他無法平息自己,隻有不斷的徘徊在辦公室中,哪不定的腳步,湧動出徐為民難以平靜的情緒裏快要脹滿的一團團熱熱的氣流。
他感覺自己的心像要跳出來一般,徘徊、流浪卻找不到出口,隻知道自己將麵臨著一項艱巨卻又不得不為的重擔,心突然間好累…….。
心裏仿佛被個無形的大石壓住,嘴巴不聽的顫抖。腦子一片空白,徐為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有點手無足措,腦裏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將要去幹什麼……手腳鑽心的冷。
他拿起了電話,哆嗦著手給李浩然撥了一個電話,但讓他感到意外的市,李浩然的秘書在接到電話後,隻是簡單的說了聲“省長正在接待外賓,暫時無法接聽”,然後就掛斷了徐為民的電話,這更讓徐為民的心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