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放棄了妥協和退讓,他骨子裏那種強烈的叛逆和反抗元素讓他做出了這一決定,他推翻了自己曾今設計好的對徐為民妥協和放過的方式和路線,他將要大義凜然的滅掉這個徐為民,固然,賠上自己是讓郝建痛心的,但放過徐為民又會讓他終身遺憾。
鄭韻霞還是那麼有風韻,端端地坐在卡座裏,輕咬著吸管,小啜著裏麵的咖啡,一副雍容華貴。
“韻霞姐,對不起!”郝建在她對麵落了座。
“嗬嗬,你應該對姐說聲對不起!”
“是啊,剛才路上遇到幾個熟人,聊了幾句話,這不遲到了兩分鍾!”
“嗬嗬,你到底是傻還是瘋啊!”鄭韻霞微微一笑,盡管微笑,還是手指掩著櫻桃小嘴,媚態萬千。
“嫂子,我是實話實說,最近有很多的煩惱事,記得古人有句話,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營營,我看你還是忘卻不了淫淫吧,也是,你們這些當官的人呀,雖然外表看來光鮮,其實內裏齷齪不堪,就像我和你大哥所講,你呀,典型就是外麵一副正人君子,腹下一肚男盜女娼。”
“嫂子你真是鞭辟入裏,一語中的啊!”
“郝建,有句話我也不知當說不當說!”
“嫂子為娘,哪有什麼當不當的呢?”
“虧你還說得出口,有你這樣把我當娘的麼?”說到這裏,鄭韻霞忽得俏臉飛霞,埋下頭去了,“姐跟你說,你和你徐大哥別這窩裏鬥了,兩個都把精力放在這上麵,讓別人看笑話,這好嗎?”
“是徐大哥不肯放過我啊!不過嫂子,有你這句話,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嗯,那就好,有你這句話,我鄭韻霞也不算冤枉一回了!”
“嫂子,我也是怪了,怎麼今天你總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呢?開始說冤枉你,剛才說怎麼對你,難道……”
“難道你真瘋了?”
“我是聽不懂你的話!”
“回去問你老婆吧,嗬嗬,日本女人也真是奇葩,這事她看得很開呢!”
郝建是真的一點沒有印象了,至於那晚的徹夜雲雨,他權當是一場和巫山神女的春夢罷了。
兩個人又談了很久,談到了宋初正和鄭雪麗,兩人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小兩口現在忙得不可開交,幸好還有鄭韻霞經常去打個幫手。郝建問霞姐,你和徐大哥怎麼不要一個呢,鄭韻霞眨巴著眼睛不置可否。
“嫂子,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車子就在外麵呢!”
郝建坐在辦公室裏,他勉強打起精神,翻開幾份文件,開始就覺得一行行的字在上麵活動起來,像要飛;後來覺得隻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像一窩螞蟻在紙上亂爬,他的這種對自己生命的扼殺,讓他異常淒傷,他很難集中精神去好好的做點什麼,屋裏靜悄悄的,隻有一種悲壯的情緒在蔓延開來。
在剩下的幾天時間裏,郝建沒有給蒼井法子再打電話,似乎他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了,他不能提前給蒼井法子去解釋什麼,這本來也是沒有辦法去解釋,隻有等到事情發生了,再去考驗彼此的信任。
徐為民也沒有在給郝建來電話,大家都在等待,都在思考,也或者徐為民感覺到郝建一定會退讓的,就算在自己剛剛和他攤牌的時候他不願意妥協,但隨著這幾天的冷靜,郝建一定會明白一個道理,人的生命隻有一次,同樣的,每個人的政治生命和家庭幸福其實也隻有一次。
當省委省委謝國華副書記帶著考察組來到了懷化市委的時候,郝建和徐為民才算在上次攤牌後的幾天裏第一次見麵,徐為民和郝建的精神狀態就明顯的有了差別,徐為民神清氣爽,開朗而且篤定,但郝建就不一樣了,他有點萎靡不振的樣子,同時,給人的感覺他也心情沉重,憂傷低迷。
徐為民是主動的招呼了郝建:“郝市長,你好啊,這幾天沒見你,都忙什麼呢?”
郝建低沉的說:“在思考。”
這話就讓包括謝國華副書記在內的檢查組的人都笑了起來,他們把這認為是一個幽默了,徐為民也笑了,說:“嗬嗬,看的出來,你的確思考的很艱難。”
徐為民是一語雙關的說了一句。
大家招呼過後,也寒暄客氣結束,省委謝國華副書記就逐漸的收攏了剛才臉上的笑意,他目光咄咄的掃視了一圈所有人以後,就很凝重的說:“這次我帶著檢查組來到懷化市,是因為懷化市出了一些問題,什麼問題我想在坐的都很清楚,但現在懷化又有一件事情引起了省上的關注,那就是你們豆腐渣橋梁的問題,這個問題將會在接下來的調查中和礦山事故一起調查,請大家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