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有個內情,一個沒有市場眼光的外地商人,在摸不透東首市實情的情況下,在東首市弄了一個大社區,但位置太偏,交通不好,購物等配套設施更是不全,等房子和項目弄好了,來買房的人卻寥寥無幾。
這可把懷了雄心壯誌和揣著巨大金錢夢想的商人搞傻了,整天在為自己丟進去的大把錢無法收回發愁。
後麵東首市全市長來了,這個不通商道卻很懂中國政治的商人此時瞧出的自己柳暗花明的前景,他悄悄找到全市長那裏,虔誠地倒出自己的苦水,臨走時,巧妙地往全市長的茶幾上放了一坨包有二十萬現金的東西。
受人錢財,與人消災,無論白道黑道,慨莫例外!之所以要搞個廣場,除了全市長需要的政績之外,這件事情也是玄機所在,對全市長來說,當是一箭雙雕的妙算。
但是畢竟補償款過於低了,這就意味著,即使搬遷戶要如願地住進新樓,還得自掏腰包,少的也得貼進去7.8萬元!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正如逼急了的兔子還會咬人,除了極少部分安分守己、膽小怕事又有點積蓄的人家外,剩下的多數居民再也過不下去了,就發聲“呼哨”地自動集結起來,今天一早就湧到政府門口,口口聲聲要求領導給個說法。
此刻他們三三兩兩地圍聚著,全都義憤填膺地高聲嚷著要見全市長,要領導給個公正的說法,四周亂成一片,再加上過往行人的圍觀,一時間,交通全湧堵了。
他們幾百多人正三三兩兩的圍聚著,吵嚷著要與政府官員對話,大夥也知道和政府對抗的可怕後果,便有人說:“我們還是選幾個代表去和市長談判吧。”
眾人覺得有理,便有幾個打頭的人轟然說:“我們還是選韓老伯等幾個人為代表吧”。
就見眾人不由分說,推出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來。
大家說:“是了,就讓韓老伯代表我們,就讓韓老伯代表我們,他當過老師,說話有分寸,會擺道理。”
大夥七嘴八舌的剛要再選兩三個人出來,秩序就顯得有些亂了。
而這公正與合理難道說要就給的?正當大家鬧的不亦樂乎之間,突然地,平地裏就衝來一串警車,隨即從車裏竄出一隊隊警察,他們持著警棍,豪情萬丈、勇猛當先地排開了行人,一下就如天兵天將一般出現在目瞪口呆的鬧事民眾眼前。
熱愛生活、沉迷平和的東首市民眾散漫慣了,同各地的中國人一樣,他們哪裏去和政府抗爭和對峙的念頭啊,他們本來也聚集了兩三百人,但是此刻麵對人數雖不過五六十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卻全都隻有發呆,發懵的份。
再一瞬間,他們身上那種膽小怕事、謹小慎微的心理特質自動發生作用了,有些聰明的人稀稀疏疏地裝出局外人,事不關己地散開了,剩餘的人一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也再發一聲“呼哨”,紛紛又作了鳥獸散了開去,各回各家,懷著滿腔怨憤地自去忙自己的生計去了。
隻有韓老伯等幾個人沒有半點恐懼的樣子,還堅定意誌地站在原地,就見警察隊伍裏閃出兩三個人來,其中一人還是副局長,他們悄悄把韓老伯拽到一邊,帶著哀求和勸導的語氣說:“老伯,你就別在難為我們了,人家領導發話,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您還是回去吧,別來淌這渾水”。
韓老伯一看,說了聲:“原來是你們呀”!
“是我們,老伯,您就給我們這個麵子吧”,幾個人焦慮地說,副局長伶俐一些,他是這老頭的孩子的同學,他湊到老伯跟前說:“您回去吧,對了,晚上我們提點好酒來陪您喝上幾杯,也好久沒有陪您老人家喝酒了”。
韓老伯退休以後一直賦閑在家,他又愛同自己兒子這些同學喝點小酒,因見他們為難的樣子,就說:“好吧,我也不難為你們”。
幾個警察一聽大喜,忙用警車將老人送回了家。
聚眾鬧事的風波毫無懸念地平息下去,全市長十分滿意。為了防止事故反複,再起枝節,他又把負責搬遷工作的幾個局長找來,當麵密授機宜。
這局長執行領導指示從不過夜,當晚,從各個單位抽調組成的搬遷工作宣傳隊,三三兩兩的分成十數個組,深入勝利社區的各家各戶,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講搬遷工作的重要性,並同居民們深情地展望著未來墨山靚麗城市麵貌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