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就是一切,已得到了的,千方百計拚命要保住既得利益,兩手空空的,眼珠子發紅拚命向前拱。昨日被黑錢撐飽的,不知哪天東窗事發、鋃鐺入獄。今天昧良心巧取豪奪發家的,不知哪天老本賠光人財兩空,今天給人下套,保不定明天被人下藥。
沒有永遠的贏家,隻有暫時的勝者。整個社會就象一列破損的列車在不安和動蕩中負重運行,人人都被時代和社會牽著鼻子走,浮躁和茫然是通病。
郝建的精神已有些疲憊,但今天他又一次有了躁動和希望,自己真的就宏運昌盛嗎?
自己會不會就永遠的窩在這個東首市呢?這樣的問題過去郝建很少想過,但今天他的心情不在平靜了,他有了一種衝動,一種期盼,且不說王老爺子看的是否準確,但至少自己應該向著一個更為宏遠的目標去奮鬥,名留青史,國之棟梁,這才是自己最終的最求。
在這個想法裏,東首市現在遇到的問題都不算什麼問題了,郝建感到一下子自己精神和鬥誌又旺盛起來了。
郝建就開始思考起來,他想了很多種方式,但最後他還是決定不要和全市長正麵衝突,他叫來了徐錦鬆。
徐錦鬆對這個項目已經有點失望了,他不怪郝建,他可以理解郝建在這件事情上的無奈,但接到了郝建的電話,他還是決定過來坐坐,至少在徐錦鬆的心中,他還是很認可郝建這個人。
秘書馬時過給倒上茶之後離開了,郝建也離開了辦公桌,走到了徐錦鬆坐的沙發旁邊,自己也坐了下來,說:“張總,事情到了這一步,你現在怎麼想的?”
徐錦鬆搖下頭,自嘲的笑笑說:“我現在還能怎麼辦?已經被淘汰出局了,就是想也是白想啊。”
郝建不置可否的說:“張總啊,這可不像你的性格了,現在不是還沒有最終定下來嗎?”
徐錦鬆說:“性格要有特定的環境,在權利麵前它一樣會顯得很蒼白。”
郝建不得不點點頭,就拿自己來說,要是過去在洋河縣,或者在東首,自己早就會強硬起來,但現在環境變了,自己的地位變了,自己也就隻能收起那種性格和處理問題的方式了,不然人家會讓自己碰的頭破血流的。
郝建想了一下說:“在我們人生和事業中,放棄是最簡單不過的一件事情,堅持和努力應該才是強者的選擇,不知道我這個說對不對?張總?”
徐錦鬆看了一眼郝建,說:“郝書記你說的一點沒錯,但還有一句話叫無能為力,現在我就是這樣的狀況,我也想要拿下這個項目,是句良心話,就算給你們市政府上繳一千萬,我依然還能掙到將近兩千萬,何況拿下了廣場項目,對一個在新屏市有著一定影響力的公司來說,是一種肯定和認可。”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放棄?”
“不放棄我還能怎麼樣?”
郝建就笑了笑,說:“你忘了另外的一句話。”
徐錦鬆看著郝建問:“什麼話?”
郝建嘎然一笑:“夜長夢多.。”
徐錦鬆細細的品味著郝建的話,但最後海華絲搖搖頭,遺憾的說:“夜長夢多?聽不懂,請郝書記明示。”
郝建站了起來,走到了窗戶的前麵,看著外麵政府大院來來往往的人,語氣淡然的說:“夜長夢多的意思就是當事情拖延之後,也許就會有一些變化,在我們這個項目上,我們其實也是可以讓他夜長夢多的。”
“郝書記的意思是說讓項目拖延下去?”
點下頭,郝建說:“是啊,那樣也許在後來就會有變化。”
徐錦鬆費力的想了一會,還是很肯定的搖著頭說:“我還是聽不懂郝書記這話是什麼意思,項目的進展程度控製在你們手上,準確的說,連你也未必能夠左右,那麼我怎麼能讓項目無休止的拖延下去呢?”
郝建轉過了身,笑著說:“不錯,的確是連我也未必能阻止這個項目的進度,因為缺了我,這個項目照樣可以運轉,但你卻可以阻止這個項目的進度。”
徐錦鬆又低下頭費力的思考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很無奈的說:“我想不出來我怎麼能起到這個作用。”
郝建坐了過來,沒有急於說話,先是掏出煙,給徐錦鬆也發上,兩人點上煙之後,郝建才緩緩的說:“我們抽絲剝繭的來分析一下吧,這個項目現在有一個關鍵的問題,那就是還沒有拆遷,而拆遷就需要那裏的群眾搬家,而搬家就要給他們先安頓下來,安頓下來就要有房子。”
徐錦鬆一直在點頭,但還是一頭霧水的,他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郝書記或者真的是有辦法,但到底什麼辦法,他還是沒有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