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濤吃了一驚,旋即意識到郝建的用意,他看似在給自己施加壓力,其實也是變相地給常山市委班子的官員們施加壓力。夏正濤熟知常山官員的個姓,江南官風最為潑辣彪悍,隻崇拜強者,你背景再深,級別再高,但沒有兩把刷子,便永遠得不到別人的尊重。
郝建鄭重其事地說出年內目標,便是要讓常山官員看到自己的魄力,用實際行動贏得自己的尊嚴。當然,因為引資金額太過龐大,落在高澤政的眼裏,隻是自不量力,誇誇其談。
江南省最可怕的不是勾心鬥角,而是那些官員的酒量,以郝建喝酒的實力,麵對一浪高過一浪的凶猛攻勢,還是節節敗退,最終大醉一場。.
早晨醒來,因為宿醉的緣故,郝建感到頭痛欲裂,他勉力起身在廚房找了半天沒找到涼水,於是倒了杯自來水一口氣喝完,才讓身上的不適稍稍緩解。
郝建努力地回憶昨晚的酒宴,隻記得在高澤政的挑唆之下,幾個常委連番上陣,分別與自己幹杯,數杯下肚之後,他逐漸沒有了意識。
郝建冷笑了一聲,對高澤政暗恨於心,琢磨著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讓高澤政嚐嚐自己的厲害。
昨晚郝建在酒宴上的表現,足以讓常山官員刮目相看。他雖然醉得沒了意識,但至少是走著出了招待所,有三人直接喝得趴在了桌子上,其中市委宣傳部長李雲峰喝得胃出血,半夜被送進醫院掛吊針。
郝建從廚房裏走出來,隻見宋語希穿著睡衣,滿臉厭惡地盯著自己看。郝建皺了皺眉,道:“你怎麼還沒走?”
宋語希冷笑了一聲,道:“放心吧,我今天單獨請了一天假,會去找房間,然後明天會搬走。”
郝建聳了聳肩,道:“那就好。”隨後,他往臥室行去,準備睡個回籠覺,畢竟現在才清晨五點多,離上班還有好幾個小時,他得調養生息,以最好的狀態麵對在常山的第一天工作。
不過,宋語希出人意料地攔住了郝建的去路,她伸出右手,麵色漲紅地道:“讓我搬走沒問題,但你必須借我錢。”
郝建微微一怔,沒好氣道:“這是什麼強盜邏輯?莫非我不借錢,你還準備賴著不走了?這可是我的房子,沒有我的允許,你沒有資格住在這裏!”
宋語希瞪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挺著胸脯,強詞奪理道:“我就是賴著不走了,如果你想報警的話,那就去吧。如果警察過來的話,我就說……你昨天圖謀……強暴我!”
“強暴?”郝建感覺腦袋有點轉不過來,他拍了拍還有點昏沉的腦袋,試圖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不僅腦門出了冷汗,暗想自己昨天晚上不會酒後亂姓,做出了禽獸一般的事情吧?他努力盯著宋語希仔細觀察,從宋語希的神情看不出任何做作的表情,心情慢慢沉入海底,有點氣弱地反駁道:“不可能!昨天晚上我一倒頭便睡著了,根本沒有能力強……暴……”
宋語希冷笑了一聲,轉身進了客房,未過多久,從客房裏取出了一件被撕扯得淩亂不堪的白色襯衣,質問道:“你昨晚醉得沒有理智了,當然急不得自己的禽獸行為,虧我還準備照顧你,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對付我,這衣服便是證據。現在的科技水平很高,去查查指紋,便知道有沒有這回事了。”言畢,宋語希還拉了拉睡衣,露出了肩膀內側,輕聲道:“證據不止一個,我身上的傷痕,也在證明你的惡行!”
郝建歎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沉聲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宋語希低下了頭,似乎在與內心作鬥爭,她其實沒想到以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來要挾郝建。她也知道,昨晚郝建是真的喝醉了,所以才會把自己當成別人,兩人糾纏了一番之後,郝建並沒有強行突破那一層,胡鬧了一陣,昏昏睡去。郝建酒多之後,並不讓人討厭,油腔滑調,讓人既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