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確了,我要到江南省去任職,近期就走。”祝焱進門就開門見山地道。
郝建道:“很突然啊。”
“本省人不能在本省任組織部長,早有規定。前一階段任職很特殊,我知道很快就會被調整。”祝焱又道:“新任的省委組織部長叫侯國棟,是南方人。據我了解,他父親其實就是沙市人,是從江南走出去的老革命。侯部長生在南方長在南方,算是南方人。”
李亞慧隨口道:“郝省長和侯國棟部長都姓侯,是不是一個清明會的?”
郝建笑道:“沙市姓侯的多了去,我和侯部長沒有任何關係。”
祝焱道:“李總的精工集團是江南的納稅大戶,對於江南發展功不可沒。”
李亞慧道:“祝部長,恕我直言了。江南情況比較複雜,幹部隊伍相較沙州比較保守,而且喜歡拉幫結派,祝書記在江南很有威望,尚能鎮得住局麵。祝書記調出沙市,有些人肯定會跳出來。”
郝建最怕將公事和私事夾雜不清,李亞慧的精工集團是外來戶,借助祝焱的力量強勢進入江南,占據了不少資源,惹得本地資本頗有怨言。如今祝焱離開沙市,精工集團肯定在江南的日子不好過。今天祝焱單獨將李亞慧帶過來吃飯,意味著他將李亞慧的事交給了自己。
祝焱女兒祝梅是早年耳聾,後來由李亞慧帶到美國治療近兩年。祝焱全力幫助精工集團就是由於此事。
而自己,與李亞慧的關係更是特殊。
自己初到江南,難道就要陷入複雜的利益博弈?
公事和私事糾纏,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吃過午飯,祝焱首先離開。
郝建和李亞慧回到沙州印象。李亞慧對站在院角侍弄盆景的老邢道:“老邢,你別藏著掖著,把你從法國帶回來的葡萄酒弄一瓶來。”
老邢驚訝地道:“你怎麼知道我弄了些好酒。”
李亞慧道:“剛才和你家小子聊天,他給我說的。”
老邢道:“這小子藏不住話,這些酒是我準備給自己喝的,又給小子透露出去了。”
老邢與李亞慧認識有十幾年了,當年他在青林糧站工作,利用糧站地盤種了些盆景。他種這些盆景純粹是自娛自樂,並沒有想著把盆景變成財富。李亞慧來找郝建談事情,在糧站看到這些盆景,頗為喜歡,便買了兩盆。李亞慧無意中的購買行為如一道閃電,劈中了本來已經麻木的老邢,從做盆景開始,直至開飯店,老邢原本平淡的生活變得不平凡起來。
由於有這一層原因,他願意與李亞慧分享來自法國酒窖的葡萄酒。他取了一瓶酒,送到房間,道:“這一瓶酒是自己喝的,送給郝省長和李總,不收錢。”
李亞慧是識貨人,笑道:“這一瓶酒的價格比這桌飯菜都要貴,如果不收錢,你就要虧本。”
老邢將葡萄酒放在桌上。道:“這是兩本帳,不能混在一起來算。吃這頓飯是要收錢的,利潤要進入飯店。這瓶酒是買來我自己消費的。我喝或者你喝都是一樣的。送給李總和郝省長喝了,我心裏高興,所以也賺了。”
郝建豎起大拇指,道:“老邢如今的境界提高了。”
老邢嘿嘿笑道:“說起來我們三人都不是外人,錢賺到一定程度,賺錢就不是唯一目的,特別是我這種年齡。也應該追求點精神境界。”
李亞慧道:“什麼時候辦七十生日酒,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就算在國外,我也要飛回來。”
老邢道:“那是一定的。你們喝酒,我去種花了。”
李亞慧托著酒瓶,給郝建滿上。道:“你下午有什麼安排?”
郝建道:“暫時沒有安排,明天一早到江南去上班,要參加第一次的常委會。”
李亞慧臉上飛起一層薄霧,道:“那你下午就屬於我了。晚上我讓總經理劉興彬請你吃飯,他給你彙報一下精工集團的具體業務,在江南的業務是他在抓,具體情況比我更清楚。我準備明天飛美國,要在那邊住三四個月,這邊的事情都交給劉興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