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歌,李太忠悲憤神情一下就浮現在劉大軍腦海裏。李術忠作為官員,或許並不優秀,可是作為父親,其真摯的感情卻沒有半點虛假。情為何物,不僅僅是愛情,也指親情,還有友情。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地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劉大軍將這首詞在心中默背了一遍,他想起了父母雙亡後被老方縣長收養的淒慘,難得的複雜情愫湧上了這個鐵血漢子的心裏。
“郝建如果真是一個貪官也就罷了,偏偏這人官聲還不錯,我總不能做栽贓陷害之事,這就觸碰到我為人為官的底線了。太忠之事,我的底線就在於如果郝建違法,我就出手,如果郝建不違法,我就不出手。”劉大軍是經曆過的血與火的漢子,很快就做出了決斷,將心中糾結拋在了一邊。
郝建並不知道曾經的同事李太忠處心積慮要對付自己,他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南江的工作之上。
郝建請侯海洋寫“實事求是”四個字,是在不知不覺中反映了他的真實心態。
每個的心態都在發生著變化,少年人、年輕人、中年人和老年人的心態是不一樣的。郝建的心態隨著職務升遷、年齡增長、閱曆增加以及母親邵佳美、老領導許德才得癌症有直接關係。如今,他將初入官場時的激情收斂起來,也將傳說中的官場秘訣丟在一邊,隻想實事求是多做些事情。
星期六晚上,郝建坐在省交通賓館三樓包間,接到了侯海洋的電話。
侯海洋道:“郝省長,對不起了,我已經走到來東首的路上,縣裏出了車貨,一輛貨車碾碎了坐了四個人的摩托車,四人全部死亡,我必須要回去。那幅‘實事求是’的字我已經裝裱好,讓司機給您送過來。”郝建道:“海洋老弟,你就別客氣了,辦正事要緊。”
門外傳來腳步聲,寧玥獨自一人進屋,道:“侯海洋來不了,巴山出了交通事故。”
郝建道:“我也接到海洋老弟的電話。楊柳沒來?”
寧玥道:“她在樓下等人,等會給你介紹一個新朋友,省委辦公廳的小齊,齊燕玲。他父親以前是323廠的廠長,後來調到國務院工作,目前擔任副司長職務(正司級),恰好管著水務這一塊。”
郝建舉著大拇指,道:“寧書記心胸開闊,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寧玥近期一直在為沙州南部新區建設跑資金,頗為成效。郝建作為南江省長急需花錢,就想從中分一杯羹。當他提出這個要求時,寧玥爽快地答應了,還主動為其穿針引線。郝建所言完全出自真心。
“這是國家的錢,沙州不可能一口氣全部吃完。與其被其他市拿走,還不如幫助郝建,這叫合作雙贏。”寧玥仍然留小波浪,白皙麵容依然姣好,隻是在微笑之時,眼角已經有細細的魚尾紋。女人從政,比男人更加辛苦。特別是在全省排老三的沙州市當省委書記,不管是體力和還是智力,她都付出了巨大的辛苦。
楊柳陪著一位年輕女孩子走了進來,年輕女孩子約莫二十左右年齡,身材高挑,落落大方。郝建在省政府辦公廳工作時,曾經見過這個女孩子,知道她是省委辦公廳的人,隻是兩人沒有打過交道。
年輕女孩子道:“郝省長好。我是齊燕玲,在省委辦公廳綜合處工作。”
郝建與齊燕玲握了手,道:“我們見過麵。以後還請齊處長多關心南江。”
齊燕玲笑道:“我就是服務人員,郝省長這樣說就是折殺我了。”
郝建在省政府當副秘書長時,齊燕玲多次在會上遇到他。每次看見郝建,總是讓她想起永遠在心中有一席之地的初戀男友。愛屋及烏,她對與男友頗為神似的郝建很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