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的旅客有一半站了起來,一半在打開手機。郭蘭掛斷手機,無意中往前看,見到頭等艙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北湖省很有名的大秘趙東。她不願意在這個時間與趙東見麵,趕緊坐回座位,將自己隱藏在座位後麵。
等到客人基本走完,她才提著包走下飛機。
同一輛飛機的客人都不見蹤影。郭蘭這才放下心來。走了幾分鍾,見到一個穿著西服的年輕人站在衛生間門口。似乎在等人。郭蘭當過多年的組織部長,在觀人上有獨到的一麵,她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但判斷出這個年輕人應該是政府官員,十有**是重點大學的畢業生,還極有可能是選調生,在基層做了一兩年,然後到了省委機關。
正在這樣想著,趙東從衛生間出來,還拿著手機,邊打電話邊走路。他看見郭蘭,立刻掛斷手機,招呼道:“郭蘭,你是從哪裏飛過來,是上海嗎?”
郭蘭道:“我是從上海回來。”
趙東道:“我到浦東去考察,原本想約你一起吃飯,可是想到已經是寒假了,所以也就沒有給你電話。你從上海飛過來,那麼我們應該在同一個航班上,我在頭等艙,沒有朝後麵走。”
郭蘭道:“我上飛機就睡覺,沒有見到您。”
趙東道:“放假有一段時間了,你怎麼才回來。”
郭蘭道:“學校還有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所以耽誤了。”
趙東原本以為自己肯定能夠忘記這位曾經喜歡過的女子,誰知偶遇之後,還是覺得自己又呯然心動,主動道:“你要到哪裏,我這裏有車,送你過去。”
郭蘭正要到停車場去與郝建見麵,腦子裏想著推脫的借口,道:“不用了,趙主任,謝謝您。”
趙東道:“有人接機嗎?”
在衛生間等人的那位西服年輕人走到趙東身邊,將圍巾遞了過去,道:“趙主任,外麵冷,您把圍巾戴上。”
趙東接過圍巾,隨手纏在脖子上,道:“這位是小孫,東首大學的選調生,在基層鍛煉了兩年,才被到省委辦公廳工作。”
小孫是有眼色的,見到趙東神情,便知道眼前這位極有氣質的漂亮女子絕對在趙東麵前有地位,熱情地伸了手,道:“您好,我是小孫,在省委辦公廳一處工作,請多多關照。”
趙東介紹道:“這位是郭蘭,和我是沙州組織部的同事,現在在上海讀研究生。”
郭蘭握著小孫伸過來的手,道:“趙主任一直是我的領導,他是一位非常好的領導,能跟著他是運氣。”這是一句實話,趙東無論是從人品到能力都很出色,否則也不會在省委立住腳,隻不過人品好、能力強的人並不一定適合自己。她對趙東的感情確實隻有同事之情,很難發展成為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感情。
趙東再次發出邀請道:“相逢不如偶遇,如果沒有人接機,我就送你過去,你準備到哪裏?”
趙東曾經是自己的領導,有提撥之情。父親去世後,趙東從省裏趕來坐大夜。郭蘭還是挺感激趙東的。因此,郭蘭心善,不願意在其部下麵前掃了他的麵子,急中生智道:“我與李俊約著見麵,你送我到綿竹花苑,在東城區。”
趙東道:“哪個李俊,是以前沙州政法委那位?”
郭蘭點頭道:“就是那個李俊,她後來辭職了,自己做生意。”
三人走出了候機大廳。小孫道:“郭姐,本來省委辦公廳的車可以直接開到機場裏麵的。趙主任要求嚴格,堅決不準辦公廳的車進機場。”
這是在拍趙東的馬屁,而且水準一般。郭蘭很隨和地呼應道:“趙主任就是這樣以身作則,以前在沙州組織部之時,組織部是風氣最正、效率最高的部門,這樣要求是有好處的,沙州組織部出了不少幹部。”
她說這話時,看了一眼趙東。趙東在沙州當組織部長之時,最討厭別人說奉承話。這一回,他對小孫的馬屁以及郭蘭的實話都沒有反應,神情如常,想必是平常聽到的馬屁太多,久而久之,他就習慣了馬屁,這些馬屁就變成了很正常的同誌之間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