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般的狂斧終於明白張小花為什麼會對那個騎驢老頭如此恭維,最後甚至緘默地離開。此時狂斧醒悟,豬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高手扮豬吃老虎,而自己就是那頭倒黴又愚蠢的老虎。
狂斧還是比較慶幸那老頭沒有直接將自己殺死,看著逐漸遠去的慌張身影,狂斧甚至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笑得很燦爛,似乎對即將吞噬他的獸潮毫不在乎。
是的,狂斧對凶猛的獸潮完全不在乎。從他放出引獸香的那一刻,就不會懼怕獸潮,因為他完全有把握讓獸群不碰他一下,哪怕是輕輕的碰他一下。
這個世界就是那麼奇妙,陰陽相生,相生相克,存在引獸香,自然就會存在驅獸香。
此刻狂斧手上拿著一個不起眼的瓷瓶,瓷瓶中正是與引獸香功效截然不同的驅獸香,價格也與引獸香截然不同,整整高出引獸香一倍,驅獸香原本很便宜,隻是要麵對引獸香引起的獸潮,這種加強版的驅獸香就變得不可或缺了,狂斧不得不自備一瓶兒。
瓷瓶揭開,一股淡淡的清香飄溢而出,讓狂斧心神寧靜,可是嗅覺異常靈敏的獸群似乎對這種清香極度厭惡,甚至可以說是恐懼,獸群在狂斧三尺以外戛然而止,狂躁地嚎叫幾聲後,便兵分兩路,從狂斧三尺外的地方奔騰而過,對站在中間的狂斧看似避之不及繞道而行。
於是,詭異的一幕就出現了,狂斧神情自若的站在獸潮中間,洶湧而來的獸潮也獨獨留下狂斧四周的三尺方地,如果從上空往下看,就如同一塊巨大的黑幕上沾了一點極其顯眼的白色汙點。
狂斧負手而立,仿若一個上位者閑暇地看著下麵的手下爭權奪勢,在狂斧眼中,逃命的一眾人和追逐的獸群是爭分奪秒,狂斧很享受這種感覺。
隻是,一道突如其來的殺氣卻讓狂斧失去了繼續觀賞困獸鬥大戲的大好心情,而是一臉陰沉的看著遠方寂靜夜空中陡然出現的一抹光彩,一抹讓狂斧心悸的光彩。
那是一道紅藍相間氣勢恢宏的巨劍虛影。
妖異的炙熱和絢麗的寒氣交織成一股不可言明的恐怖氣息從天際席卷而來,一半炙熱一半陰寒,如同置身冰火兩重天,狂斧隻覺體內一半血液快要沸騰,而另一半血液極度寒冷,幾近凍結。
劍未到,死亡的陰影已然籠襲著整個獸群。
“好可怕的一劍!”狂斧深深吸了口冷氣,反應極快的往獸潮側翼掠去,出乎意料的,先前禁錮自己的那道無形力量全然消失不見,狂斧更是如魚得水,在驅獸香的幫助下,極快的逃離獸群,逃離那天際可怕的驚天一劍。
轟!
在狂斧驚險逃離後,天際斬來的恢宏巨劍轟然斬落在獸群中,眨眼間,獸潮組成的巨大黑幕如同被利刃割裂,一道極為顯眼觸目驚心的鴻溝出現在獸群中,鴻溝兩邊截然大異。
一邊地麵如同升起燃盡一切的地獄之火,焦黑的土地依舊盛火不滅,觸及火焰的野獸更是瞬間化作灰燼,惹得旁邊的獸群狂躁不安,低吼連連,似乎對這突兀的火焰極度恐懼。
而另一邊地麵截然相反,卻是陰氣嫋繞,勝似寒氣卻比寒氣更為陰冷,身染寒氣的野獸更是詭異地矗立不動,輕風之下,野獸竟化作細不可察的灰塵隨風飄散。
劫後餘生的狂斧神色呆滯的看著獸群中詭異的一幕,後背已是一片冰涼,那股陰冷之氣讓狂斧惶恐不安,隨著劍影落下,一道虛影從天際淩空躍來。
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越來越清晰的身影卻是大煞風景,正是一副娃娃臉與魁梧身體鮮明搭配的張小花。
一向沉穩有佳的張小花心急如焚,因為就在片刻之前,他突然接到首領的緊急密令,密令的內容很簡單:即刻營救目標。張小花自然清楚自己的目標是誰,於是,張小花棄馬而奔,任誰也想不到,如此體型的張小花會有閃電般的速度。
數十丈之外,張小花便聽得低沉如悶雷的響聲,尤其是前方遮天而來的黑色陰影,熟悉萬獸山的張小花自然而然的就想到是獸潮,來不及多想,倉促間用出了他從來沒有在外人眼前顯示過的兩儀通天劍,雖然還不能控製自如,但好歹威力巨大,而事實也證明了兩儀通天劍的威力,似乎確實將奔騰的獸潮震懾住。
一切似乎塵埃落定,張小花嗖地一聲落在獸潮與黎山河等人的身後,獸潮的前方,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兩儀通天劍給他帶來了不小的負麵影響。